小翠先是眼睛一亮,随即看了一眼姚至柔,才福了福道:“多谢大人,但我既已被小姐买下,便只把小姐放在第一位。等将来有一天小姐不需要我了,大人若是愿意收留,奴婢自当上门投效。”
方嗣同抚了抚自己的美髯,无奈道:“你这小丫头,你家小姐眼看就要嫁人了,你跟不跟她有什么所谓,不如等你家小姐嫁了人就来吧,就这么说定了!”
姚至柔垂着眼,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她嫁不嫁人,什么时候嫁人,好像与这位京兆府尹大人没什么关系吧?
她原想的是,若是小翠愿意入京兆尹府,她自是会放手,也会赠她金银,尽力助她在男人堆里站稳脚跟。
但小翠能放弃大好的机会,选择留在自己身边,足见她是个有主见的。
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的初初见面就能引为知己;有的即使相识多年,却依旧锱铢必较,看的便是一个心性。
小翠被姚至柔买下才得以逃离当初被逼迫的境地,不管是为着报恩,还是考虑到姚至柔现实的需要,她都不愿在此时离开。
姚至柔如今有很多事情需要面对,小翠愿意帮她,她也不会拒绝。
等哪一日小翠想离开了,她也一定会尽力提供最大的帮助。
姚奉恩倒是有些不忍,有心阻止,又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个资格,只好老实闭了嘴。
回到京兆尹府,有人向方嗣同禀报,工部给事中姚谨鄯姚大人求见。
方嗣同转头看了一眼姚至柔和姚奉恩,才摆摆手让人带着前去见客。
姚至柔与姚奉恩对视一眼,都未曾说话,带着小翠去研究带回来的袖子去了。
李敬胳膊上的血印被画在纸上,连同里外两层衣袖,并排放在案桌之上。
姚奉恩眼睛虽看着面前的几样东西,神情却有些恍惚,显见心思并未在它们上头。
姚至柔知道,他是对未将自己的行踪告诉父亲而心生不安。
但这件事原本就是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而他们的父亲,如今到底是什么态度,还真的不好说。
前世哥哥被剥夺功名,如今是被陷shā • rén,不管哪一个都对姚家的名声有极大的影响。
姚谨鄯会不会作出和前世同样的选择,她真的不敢保证。
方嗣同过了没多久就回了后堂,“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姚奉恩见了方嗣同,差点开口就要问姚谨鄯,被姚至柔拉了一把阻止下来,“我们已经分析出一点眉目,大人请看。”
小翠拿来他们从袖子上临摹下来的印记,“通过比较血迹的深浅和痕迹,我们暂时只看出明显的一横一折,其他的也许是因为受害人已经没有那个力气画下去,或者是画得太浅,被后面的血迹遮盖,无法再辨别了。”
方嗣同拿着拓印的纸左看右看,一脸凝重,“只有一横一折,是字还是画?这可如何分析?”
众人也都垂了头不语。
本也以为能发现什么突破性的线索,但因为太过简单,也根本就挖不出多少有用的消息。
“一时想不出来也没什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启发呢,大家都先别灰心!”
方嗣同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等牢里剩下的那个撑不住了,还要再次进行讯问。
姚至柔与姚奉恩走出去的时候,正碰上孟永嘉从外头进来。
骆生嘴里不停,跟孟永嘉抱怨道:“公子,我真是不知道一个芝麻大点的五品小官,你还自告奋勇送什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