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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愈一连数日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在半夜惊醒,云慎的解释是因为他体内毒素未清,才致睡眠不稳。
“长公主可到京城了?有没有来信?”萧愈看着端着药走进来的霍刀开口问道。
霍刀闻言,端着木盘的手臂一僵,他先规矩的将药放下,垂头答道:“回王爷…属下还没有得到消息。”
“京中究竟有什么急事,军师不是在京吗,你们竟一点消息都没有?何须折腾她回去?”
“听…听吴将军说,好像是老王爷写信,因为是家私才回去的。”
云慎看了眼急得满头大汗的霍刀,他调制好外敷的药粉,替萧愈的伤口换药:“这是何院首给臣的方子,是御医院的秘方,臣试过,比之前军中的方子要温和许多。”
云慎此话出口,霍刀便觉大事不妙,下意识垂头闭上眼睛。
果然,云慎话音未落,便听萧愈冷声反问:“何筎风?”
“何筎风怎么还在营中?他不是该陪着长公主回京吗?”
云慎闻言不由拍嘴,求助的看向霍刀。
霍刀更是嘴笨,在萧愈怀疑质问的目光下,磕巴半晌,也没答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萧愈眯眼盯向霍刀,在他垂头回避下,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瞬间从床榻上站起来,大步向外走。
霍刀和云慎皆是一惊,霍刀连忙追上前,下意识抬手想要阻拦,可对视萧愈侧眸看来的目光时,伸出的手又瞬间僵住。
霍刀一心焦急的跟在萧愈身后,他悄悄示意云慎,赶快去找吴少陵。
霍刀跟着萧愈一路直奔何筎风的寝帐,刚刚靠近便听见喧哗声,走近了才看见何筎风帐前站了两个执戟侍卫,拦住何筎风,不准他出帐子。
何筎风几番想闯出去,可他一个自幼习文的太医,哪里是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兵士对手,几番推搡,连头发都乱了。
“住手!”萧愈看见此幕,神情瞬间冷下来。
两个兵士闻声回头,看到后萧愈皆是一惊,连忙俯身跪地:“参见王爷。”
“你们在做什么?”萧愈盯着跪地的士兵,嗓音沉冷的厉害。
跪地的士兵闻声面面相觑,埋着头不敢答。
“摄政王,”何筎风快步冲出营帐,他红着双眼盯着萧愈:“殿下为了救你至今生死未卜,你却派人拦在我帐前,既不肯见我,又不肯让我回京请救兵,你们是打算就这至殿下于险境不顾吗?”
“你可对得起她为了救你,冒着丧命的危险,去当敌军的诱饵?”
萧愈站在何筎风面前,听他一连串的话,脑海中嗡嗡作响,他怔怔看着眼前的何筎风,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
“阿愈!阿愈!”远处传来吴少陵焦急的呼喊声,他的声音由远至近。
吴少陵看着眼前此幕,知晓到底还是瞒不住了,他垂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个士兵,先转身对何筎风一揖,道歉道:“何院首,此事是我安排的,请你不要误会王爷。”
何筎风闻言,目光从萧愈身上移到吴少陵面上:“亏了殿下如此信任你,你却在背后如此对她,你以为你们用此种下作的手段坑害殿下,便能顺理成章的篡位谋夺江山,你们真当天下人眼瞎吗,不知你们的种种罪行!”
“除非你们将我杀了,将禁军都杀了,就算如此,你们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吴少陵听着何筎风这番激烈言辞有些头疼,若换做从前,他不会否认,长公主李琬琰作为首要政敌,他的确会想尽办法除之后快。
但这一次,他当真没有借机除掉李琬琰的心思,至少这一次,她是为了萧愈身涉险境,他吴少陵就算再小人,也不会做如此下作之事。
“何院首你误会了,我自己的副将也跟在你家殿下身边,我就算不想救你家殿下,可也会想救那些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派人寻找长公主的下落,并非坐以待毙,我拦你,只是顾忌王爷重伤初愈,不想你去打扰他。”
吴少陵连连向何筎风解释,等他话落,像是意识到什么,转身去看萧愈。
四目相对,吴少陵有几分惭愧的垂下头:“阿愈……”
“究竟是怎么回事!”萧愈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本王要你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
吴少陵耸起的肩重重垂下,事已至此,他只好将自从在营外遇到贺兰兄妹时开始说起,将后面至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吴少陵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向萧愈解释,一抬头便见萧愈已经转身快步向外走。
萧愈周身冰冷的厉害,他的心好似被掏空一块,让他不敢细思细想李琬琰失踪的这些时日,他只要往深处一想,心便如万箭穿过般的疼。
萧愈不顾身上还流血的伤口,转头看向还怔愣的霍刀,厉声喝道:“调兵,备马,本王要去绍都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