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谢斓说着,又道,“金堂今儿去了谢宅,说是老大伤已经好多了,只是额头上瞧着不好看。”
李恪点了点头,才看向金堂。
金堂垂下眼睑道:“我在门口遇见二哥怒气冲冲的出来,初时和我说话那会儿,脸上的怒火都没消了。”
“等去书房见了大哥,我看见他在画一幅画,墨都是新的,画的也简单,”金堂顿了顿道,“不过画的是黑云压城、惊涛拍岸的边城景象。”
李恪听见这话,眸光一闪,笑道:“我知道了。”
只这么一句,金堂便安了心,将这事儿放下,专心和谢斓说话。
上回金堂去谢宅时,正赶上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谢斓也没来得及问,这回家中太平,谢斓便让金堂和她说说谢家的变化。
“若说是变了,还是我小时候那棵石榴树变得厉害,”金堂笑道,“大嫂念旧,没叫移到别处,反而让人殷勤对待,如今长高了好些,花儿也开得不少,听说年年都是要结果子的。”
见金堂一边比划着,一边吞了吞口水,谢斓就知道他是馋了:“等过几日,咱们自己摘去,保准叫你摘个够。”
“那敢情好,”金堂道,“我有个庄子上,石榴桃子都熟透了,不知姐姐姐夫何时得空?”
“这个休沐是不成的,”李恪摇头道,“我与吕大人说好了,要带你去他那里的,等过些日子吧。”
金堂虽早得了准话,如今再听见,也还是高兴,默默的算着,如今离着休沐到底还有几天。
谢斓见状,便只推说到下次,不过下次是什么时候,却说不准,金堂被吕大人收做弟子,休沐日莫非还有得闲的时候吗。
谢斓是半分没想过吕大人不收金堂的可能性的。
门口有人请安的声音传来,是李铮夫妻与李钺进院子了。
白日里玉书两个发了狠心,领着人把知了粘了个干净,是以金堂用过晚饭,回到有涯斋,便觉得耳朵清净许多。
知了不再此起彼伏的吵着,他也能睡个好觉。
离着休沐也没几日工夫,金堂便也不肯再往外去,只日日在家用功读书,直到粗略的将书本过了一遍,他才松口气。
这时候,已经是休沐日的头一天晚上了。金堂便赶紧叫人收拾了自己新近的功课,如大字、文章,并上几样给吕大人一家的礼物,方才安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