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德国女士之所以这么大胆,一是她本来性格就直爽,快言快语,二是她以为这位长相颇为英俊的先生和他身后的那位小翻译都不懂德语。
女士的父亲低低指责了一句,心里庆幸还好rwen不会说德语。
然而小翻译对男人说了句什么,男人那淡漠冷峻的脸色稍变了变。
温衍说了句抱歉,然后重新举杯,想要再次和这位女士碰杯,这次他礼貌地对上了对方打趣的眼神。
德国父女的神色同时尴尬了一小下,紧接着女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欣然接受了温衍的碰杯请求。
即使是这样正经的中国男人,思想含蓄又保守,也非常在意自己的sex方面。
个高长腿的成熟男人,仅仅因为一个国外的迷信传言重新请求碰杯,莫名又带着点小男人的执着,盛柠站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但为了给老板面子,还是使劲憋住了表情。
很多性格强势的女人恰恰就喜欢小男人,于是德国女士被眼前男人的这种反差戳中萌点,愉悦地又感叹了句什么。
盛柠觉得感觉女士简直是在为难她这个翻译。
她有点说不出口,但很明显温衍和女士都在等她的传达意思,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口齿不太清醒地对温衍说:“她说你相信这个传言的样子很可爱。”
“……”
说完她的表情和温衍的表情同时都变得些许古怪,但是德国父女却全然没察觉到,因为他们都觉得这是在夸rwen。
而陈助理和张秘书都没听见盛柠的翻译,所以他们的表情都很正常。
女士对温衍的兴趣愈发浓厚,即使她的父亲已经客套完了,她仍是举着酒杯继续站在原地和温衍聊天。
盛柠的德语并不算好,碰上专业词汇和复杂语法就容易卡壳,女士为了照顾她,还是切换回了英文。
她很健谈,但不会失礼地将话题一直往温衍的私人方面带,企业之间跨境合作方面的话题同样也能侃侃而谈,交换完观点和意见,说完一大段话后,才会顺便地小提一下关于温衍的个人问题。
盛柠为温衍翻译道:“她问你的夫人今天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温衍睨着盛柠,淡淡反问:“你说呢?”
“heissgle(他是单身)。”作为一个专业的翻译当然要懂得随机应变,盛柠笑着对女士解释。
“aha?thatissounbelievable(不可置信)。”
女士感叹,脸上表情明显是aazg大过unbelievable。
这句盛柠没翻译,反正温衍肯定听得懂。
此时酒会上的交响乐团开始演奏新的曲目,是耳熟能详的小步舞曲,宾客们默契地向会厅的四周退开,留出了以圆点为中心的区域舞池。
女士听到曲目,提着裙摆微屈膝,邀请眼前的男人共舞。
温衍并没有很快做出反应,盛柠以为是舞曲太吵他没听见女士的邀约,于是咳了声在他耳边提醒道:“温总。”
“嗯。”温衍淡淡应了声,侧眸看着盛柠,问,“她刚刚说什么?”
盛柠心想原来他真没听见。
“她问,有没有荣幸和你跳一支舞?”
“什么?”
盛柠又扬高了声音:“有没有荣幸和你跳一支舞?”
温衍突然勾了勾唇,盛柠不明所以,接着就看他委婉拒绝了眼前这位女士。
理由是“抱歉,我的翻译刚刚已经邀请我了”。
盛柠:“?”
女士明显很惊讶,看向盛柠:“stranstion(翻译小姐)?”
盛柠表情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会儿如果说她没这个意思,那就是揭穿老板,会不会当场失业?
她只好用眼神向助理和秘书求助。
助理和秘书都知道温总明显是不想跟这位女士跳舞,所以拉盛柠出来挡枪,不约而同地给了她一个“温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要跟他杠否则明天你就会因为左脚先踏进公司而失业”的眼神。
盛柠:“……”
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被人牵起,她被男人拉着进了舞池。
而被拒绝了的女士颇有些无奈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爸爸,我被拒绝了?”
“看来rwen对你并没有兴趣。”父亲说。
“那爸爸您觉得他对翻译小姐有兴趣吗?”女士问,“翻译小姐对rwen的话似乎也很惊讶,她应该并没有向rwen邀请跳舞的想法。”
“我不知道。”父亲眯了眯眼睛,“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男士拒绝淑女的邀约,这在社交场合其实是一件非常没有绅士风度且失礼的事,可这份失礼若是因为心有所属,为了另一位淑女,那就没什么好介意的了。
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的男士而去责怪或是嫉妒另一位淑女,爽朗的女士朝自己的父亲伸出了手,父亲哈哈大笑,欣然应下女儿的邀请。
“老外果然还是洒脱。”张秘书说,“我觉得其实温总不用拉盛柠挡枪,直接拒绝的话人家应该也不会介意。”
陈助理跟着温总来这种场合的机会比较多,所以很清楚温总平时是怎么处理的。
温总从不带女伴,对于这种邀请很少会拒绝,一是礼仪,二是利益。
跳个舞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盛柠以前只参加过学校舞会,娱乐性质更强,现场气氛欢乐,如果抽签抽到个同样不会跳舞的舞伴,两个人就现场一嗒嗒二嗒嗒地跟着舞蹈老师学,小心翼翼地看着地面迈步,生怕踩着对方的脚。
但这种场合,周围都是精英,要是不会跳,那就很尴尬。
温衍问她:“会跳么?”
盛柠不满地反问:“你都不知道我会不会跳就拉我进来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