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情的舌尖像是一支蘸饱了水的笔,颤颤巍巍间,郝宿的上唇就湿了,紧接着是下唇。
唇线被绕着来回地勾勒着,屏住的呼吸开始有溢出来的趋势。
他的动作很轻,偶尔舌头也会划出一些水声来。范情往往会在这个时候掩耳盗铃一般停下片刻,舌尖都要僵硬地保持在原有的地方,而后才继续品尝。
等熟悉了边缘以后,见郝宿仍旧是无知无觉的状态,这令他的胆子长了许多。
注意力稍微挪到了中间地带,一下接一下的试探,舌头才触到人,就又受惊一般收了回去,两瓣嘴唇都在发抖,贴着郝宿,连带着对方的唇也一并颤了几分。
之后是再次的试,再次的受惊,但范情总是乐此不疲。审核员好,这里到下面都是亲,没有发生别的
郝宿的颈侧逐渐多了一只手,掌心烫人,只碰了他一下就连忙拿开了,同时喉咙里还响了一道很细小的声音。
这样近距离的碰触,已经完全超出了范情原有的负荷。
他的眼睛牢牢地盯着郝宿,因为过分的克制和兴奋,笔直的上身都已经失去原有的板正,扶着雕花木板的手则是捧住了郝宿垂在肩膀的一缕头发。
郝宿能直观地感受到范情的所作所为,仙君纯情得如同一株含羞草,仅仅是亲着人,就让他忍不住想要把肩膀收拢起来。
“唔……”
范情的唇在碾.磨当中充满了糜烂的艳色,他的唇珠忽而落到了郝宿的唇角处。理智在这一刻全部丧失,他忽而更大了胆子,将舌尖乘胜追击,终于不复最开始的打算。
进阶式的意外发展在这种时刻只会加重心理上的另类感受,范情拿开的手终于又一次贴住了郝宿的颈侧。
他的掌心真的很烫,在感受到郝宿的动脉跳动时,甚至还在不受控制地想要握紧。
这是一个占有意味的动作。
范情没有真正意义上占有过什么东西,对于修仙的人来说,除了修成正道以外,他们没有什么极为想要的东西。
这些是虚妄,是会影响道心的。
当初范情在进入飞衡宗的时候,第一堂课上,老师就告诉了他们这一点,他也一直都是这么约束自己的。
尽管如此,但人总是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来占有某样东西。
范情的身份地位让他在飞衡宗里拥有了绝对的说话权和主事权,比如这一次来微夷山,门下的弟子与长老们,如果有什么需要拿决定的事情发生,做主的肯定会是他。
可没有一刻是像现在,他在主动地想要获得什么东西。
室内开始有了浓烈到无以复加的香味。
范情是清醒的,郝宿是睡着的。
他在这样的情形下亲着他,是一种只有自己知道的卑鄙侵渎。
本应是纤尘不染的谪仙却朝着欲/望无尽的堕落,肮脏到了极点。
范情自弃自厌,情绪又一再为了这样的现状激荡不已。
可他不知,床榻上的人亦是无比清醒,他包容着他所有的劣态,甚至允许他更加过分。
郝宿的舌头被范情的舌尖轻轻勾住,像吮着他的唇一样,慢慢碰触着。
他的鼻尖抵在了他的鼻侧,漫漫的温热全部散在了他的脸上。
范情有点不满足一样,将两人的唇瓣贴得更为紧。
左手不再抓着郝宿的头发,而是抓了抓被子,让两人中间只隔了一层衣服。
这是一种极为新奇的体验,多年来的立身理念在土崩瓦解。
“嗯……”
范情双眼紧闭,手只在郝宿宽大的袖口处攀走,没有做其它的事。
他亲着人,感受着人,大脑在自己的努力下开始眩晕了起来。
相较刚才,范情的动作慢下了许多,可还是像蜗牛一样,总归不是一成不变的。
范情曾经在书上看过一种残酷的刑罚,叫拶刑。它会先将拶子放在手指上,,而后用力紧拉,十指连心,一瞬间你就能体会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也被拶子罚着。
受拶刑的人会痛得无法说出话来,范情则是另类的不能言语,脊线在这一刻无端显出凄美感。
郝宿的胳膊被紧紧地抓住了,但范情并没有停止亲他。审核员好,这里到下面也都只是亲,没发生别的
香气在鼻尖缭绕,将他们团团围住。
范情眼中霎时便因为生理上的酸涩而涌出眼泪,郝宿的嘴唇被范情吮得前所未有的重。
人蜷得好像要就此藏到他的身体当中去,只是片刻后又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哈……”
声音近在咫尺,范情像是一尾从河岸里被打捞上来的鱼,整张脸都埋在了郝宿的肩膀处。
他甚至有些忘记自己可以用鼻子呼吸,只是不断地张着嘴。
上半身因着每一次的呼吸,依旧轻轻地挨着郝宿。
哪怕不用看,范情也都知道此刻定然红得不成样子了。依照他刚才那样的不管不顾,说不定都已经被衣服磨破了。
但不要紧,他喜欢这样。
等视线稍微清晰了一点,范情又抬头将郝宿脸上的眼泪逐一吻走。
过后,他将脸慢吞吞地埋在郝宿身前,贴着颈侧的手顺着肩膀一路下滑,捉住了郝宿的另一只手,不再敢用力,也不再敢多做什么了。
室内无比安静,范情就这么听着郝宿的心跳声,不知过了多时,紧要的牙关才肯稍稍松口,喊了一声郝宿的名字。
“郝、宿……”
声音哑得听不出原有的音调,这是他第一次念郝宿的名字,语调又涩又生,浓稠的欲色不降反升。
自上而下的望过去,有一种仙君铺开的白色衣衫几乎将魔尊完全遮盖住了的错觉,然而又是那样的单薄,仿佛轻轻一扯,便能就此碎裂开来,迸发出更多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