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假期最后一天,不负韶华第一次公演舞台播出。
付启年知道,但并不打算看。
然而一到晚上八点,他就被付承年从房间里挖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拉下了楼。
“做什么?”
付承年兴致勃勃,攀住付启年的肩膀说:“看江阔的一公表演。”
“……”
付启年感觉额头有些抽筋,开始用拖鞋蹭地板,赖着不想往前走,“你什么时候爱看这些了?”
付承年便也停下来,说:“不是我,是咱爸回国前就跟江叔许诺的,要给江阔捧场。”
“要捧场也该是总决赛直播去现场,现在看录制好的节目算什么。——你们看吧,我还有个策划方案要看呢。”
付启年说着就要转身回房。付承年眼疾手快,拦腰截住了付启年,强制给人摁了回来。
“看方案也不差这一会。咱爸说了,就江家老幺那嗓子,能进半决赛就是表姐跟你在放水,咱们得趁他被淘汰前赶紧捧捧场。”
“……”
“再说了,他这会都跟江叔连起视频了,咱不能拆他老人家的台不是?走啦走啦,我给你弄了碗杨枝甘露,化冰了就不好吃了。”
付启年没办法,只好下了楼。
…
客厅里果然都装备齐了,墙上投影,电视视讯投屏,桌上放着瓜果、饮料和零食。付爸付妈已经跟投屏里的江家夫妇唠上了。
“诶唷,这些小孩妆太浓啦,这个年纪哪用什么妆呀,水水嫩嫩的才好看嘛。”
“可不,妆是用来衬人的,怎么成人来展示妆容了?这不搞反了嘛。”
“哎,怎么连背都打不直?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可不是。虽说我家老幺那嗓子吧……,但精气神这方面,他能在这里拿第一。”
“小阔嗓子怎么了?你倒是自个儿唱个试试?”
“那我也不用上去选秀啊。”
“小阔已经很不错了,你们是没听过我家承年唱歌,去年把他哥都给唱呛着了。”
付承年:“……”
付启年:“……”
付承年跨前了一步,试图挽救自己的形象,“妈,我那是继承我爸的。”
付爸立刻白了他一眼,“去去去,少埋汰我。我当年可是弹吉他才把你妈给感动了,答应跟我交往的。——启年,来来来,见见你江叔江婶,还记得吗?”
付启年笑着走到镜头跟前,跟江家父母打了招呼,“江叔江婶好。”
江家夫妇往前凑了点,满脸的笑。
“启年长大不少啊。更沉稳了,有气势了。”
“启年真是越长越好看,一点不像我家这两个,一过三十就蓄胡须,全变成了**熊,——小阔应该不会吧,启年,你可得帮婶看着点他!”
付启年心里尴尬,不好解释自己在江阔心中的印象,别说“看着”,就是搭话怕也还需要好长时间。他只好从旁的安抚江婶,“爱豆的话,大概率是不会蓄须的。”
江婶摇头,“那你是不知道他,这孩子主意大,行动力又强,你这当老板的要是不先跟他说好规矩,他指不准哪天心血来潮就成了只**猴。”
“可我不是他的老板。”
“咦,承年不是跟我们说……”
付承年接过话头,答道:“对,江阔有想跳槽的意愿,不过现在还没跳过来。”
“那早晚的事。”江婶又看向付启年,语重心长,“他这次来国内,我跟他爸都商量过不插手的,但现在既然这么巧,我们多叮嘱两句也算不上干涉。启年呐,婶不要你给他走后门,但这孩子犟,难不保就得罪了谁,还请你们多多担待。”
话已至此,付启年只能应承下来,“江婶放心,我会的。”
“说起来,咱跟启年上一次见面,都是他十八岁的时候了吧。”江叔看出付启年的表情勉强,便把话题拉开,“咱们两家这些年也没断了来往,居然这么不凑巧。”
付爸便笑道:“那得怪你们这么多年都没回国。”
“是是是,确实也很久没回来了,不过目前这边还真走不开。”
“你们现在想发展的这块领域,那的确是……”
两位掌事人聊起了生意,付启年便坐到了一边去看节目。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追不负韶华的播出。
跟令人印象深刻的初舞台相比,一公的舞台算得上差强人意。只是付启年这会如坐针毡,根本看不进去,便埋头吃着付承年做的杨枝甘露。
一碗甜品见底,该来的终是来了。
“接下来是由第七组,也是今晚最后一组学员,……江阔……带来的《lookatme》。”
沙发被压得弹了一下,付妈激动得直拍付爸的腿,“来了来了。”
付爸被拍得疼了,伸手接住了付妈的手捧着摁住,佯怒道:“你小点声,都快听不到电视的声音了。”
付妈横他一眼,倒也没再发声。
付启年垂着眼睑,手里转动着挂着奶沫的玻璃碗,神魂仿佛从天灵盖游荡了出去,只留下听觉霸占了身体。
音响里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过。
主持人的介绍,学员备采的镜头,练功房的跳跃声……
然后是江阔的备采。
他说:“声乐是我的短板,舞蹈也不见得是长处。我选择《lookatme》有取巧的成分,但我能保证会把目前我最好的一面,呈现给观众。”
江叔听笑了,“这臭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付爸说:“这叫气势呀,很有老哥你年轻时候的风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