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登州城内已是旌旗飘展,万马齐喑,城外港口的一百余艘战舰整装待发,全军不包括民夫和乡练,共计一万四千余人。
一万多人都在等李钦载的粮草。
将粮队安排在登州城外驻营,李钦载佩上腰牌和告身文书,匆匆入城。
熊津道行军大总管孙仁师的帅帐就设在登州刺史府,门前将士查验了腰牌和告身后,李钦载缓步走入刺史府内。
孙仁师正在大堂办公,李钦载踏进前院便感到一股战场的杀意扑面而来,空气凝滞且紧张,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背着红翎信匣的斥候进进出出,不时夹杂着刺史府外将士们集结开拔的整齐脚步声。
李钦载莫名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
两辈子第一次离战争如此近。
明明还未开战,空气里却仿佛带着一股子难闻的铁锈和血腥混杂而成的味道,李钦载瞬间联想到前世的屠宰场。
定了定神,李钦载保持镇静继续往前走,走进大堂,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将披甲端坐书案后,正埋头写着什么。
老将眉须花白,狮鼻阔口,神情威严,像一位不苟言笑的严厉校长。
全身披甲的李钦载行武将抱拳礼。
“熊津道行军长史李钦载,拜见孙大总管。下官奉命从长安押运首批粮草五千石,路上民夫和粮队将士正常消耗六百石,所余四千三百石,粮草已至城外清点完毕,下官特向大总管交令复命。”
孙仁师搁笔抬头,威严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良久,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意,笑意一闪而逝,很快恢复了严肃。
“久闻李老国公有一位天纵英才的好孙儿,今日老夫有幸得见,方知传闻不虚。”孙仁师板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