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正如姑姑所言,哪怕孩子饮恨他们,姑父也认了。
结果必齐比他们想象中的平静多了,也理智多了。
她向姑父坦诚,我只是认为,现阶段的我们不适合在一起生活。
“就像您问我,是否记恨你们。这也恰恰是我连日来的思虑。一个屋檐下各种心结都难免放大,我怕某一天,对您和姑姑、对姐姐的爱,当真被个斩钉截铁的恨字勾销掉了,”必齐说明自己想去寄读的缘由,也宽慰姑父,“有时候,恨真的会比爱更长久。正如我那时得知妈妈去了,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戚戚,而是莫名地庆幸。”
庆幸,如释重负。她终于放过我了,不会再给我无谓的希望;
希望之后,又是无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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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高考结束,必齐才填报回上海。
之前那三年,她只在节假日回施家。姑侄间也到底生疏了好几年,大学阶段必齐基本都是住校或者在外赁房子的。
月余前,趁着老幺毕业的契机,必昀正式斡旋小妹搬回去住。
她也是那时才得知,齐齐和周家老二分手的事情。
满打满算,他们俩瓜葛快八年了。必昀说,起初不过是年少积攒的情愫,情不知所起,懵懂且朦胧,我们都没当回事。
况且说实话,我妈妈打心底是不看好的。
不看好更不支持。因为周家那个大家长氛围,个顶个地工于心计,凭齐齐的心志是很难和他周旋的。
“八年?!”学长仿佛听了个五月的旱天雷,差点没把自己交待过去。
“严格来说,他们正式恋爱,只有三年。”
学长这才静静吐气。那还好,八年是座大山的话,那么三年顶多小土丘了。
他自信假以时日,必能攀登过去!
必昀不以为然,“我家小妹是个比较有主见的人。也正因为从小到大地颠沛漂泊,身不由己,很多方面才比常人更偏执。执她自己的心意。”
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
你也强扭不了她,除非她确实属意于你。
哦哦。那我更要试试看了!学长向必昀背书,且等着瞧吧,我过两天就要约她去看电影了,到时会把所有话都托付清楚。
你就坐等喝喜酒好了。
呵,必昀讥诮一笑,她首先就不可能会赴约!
*
没成想,她还当真赴约了。
只不过是抱着把话说开,一切过明路的动机。
眼下,必齐正式谢绝学长的青睐,理由无他,就是不来电,“我对你没有丝毫超出友情的好感。”
而她的逻辑再简单不过了。与其黏糊暧昧地吊着追求者,既享受对方的喜欢又不肯正名,不如直截了当,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