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语一脸的平静,这倒是让孟昀含有些诧然了。
青语悠悠开口,“我是商贾家的女儿,伯爵夫人自然是瞧不上我的,这我也理解!但即便如此,我也并不怀恨在心,人各有命,谁让我们身份悬殊呢?可苏苏待我很好,她不嫌弃我出身商流之家,待我如知己。她知道我与时山的事情后,多次帮着我们见面,是我对不起她,是我错手杀了她!”
“那其他三个人呢?”孟昀含忍不住问道。
青语看向孟昀含,眼里十分从容,“孟姑娘,你这仵作之名当真不白传!不过即便你不出现在这里,到最后我也会伏法认罪的!周梦,她该死!”
“那药是你用了?”孟昀含小心地问到。
青语双眼一闭,一行清泪滑过,“是!那日我本是来看苏苏的,我知道她用药颇深,当初我叮嘱过很多次,让她一定要慎量!可是不知为何她的病情竟然不由我控制般愈发地严重起来,等到我发现其中不妥之时,她的身子已然大损了,是周梦,周梦神不知鬼不觉地加了量,她把熬药的罐子都泡了紫金草,然后换给了月铃。”
孟昀含心里一顿,周梦这般行径真是狠毒。难怪,当日她查验那些药罐时,即便是几日未用了她也一下就闻出其中的味道,她当初只当是紫金草加得重,所以味道才深厚,原来是因为罐子本就浸泡过药物。
青语掩面而泣,“苏苏是个可怜的,她不敢违拗母亲之意,便才用了这法子,也怪我,是我出的这主意。那日我来时,探看了病情后,苏苏便替我去寻时山去了,我独自一人在房中,觉得口渴,便用了桌上壶里的水。我当时心中有事,并未发现那水有异样,等到我浑身燥热之时,已经来不及了!而就在此时,一个男子闯了进来!”
“是陈放?”孟昀含问道。
“正是,正是他,这周梦好狠的心机,她居然也给陈放用过药,他一进来已经是沸然之色,而那时我药劲也串了上来,两个弥弥之人,终是——”
说到这里,青语不禁看向了周时山,一脸的无奈。
周时山两眼无光,“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若是我不那么懦弱,将你娶进门,或许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是我,是我——”
青语转过头,一脸的凛然,“不是你的错,是天意!”
忽然,青语眼神一转,显出一副狠厉模样,“周梦不该死吗?她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能堂而皇之地进侯府,为了那侯府的地位竟是连姐妹情分都不顾了。”
“那日我未回去,既然我这般不堪了,我决不能让她再害苏苏。我爹爹是个商贾,出门在外为着安全都会带些防身药粉,而我也不例外,我平日里都随着一些夏薇花在身,当下便定了主意。和苏苏告辞后佯装出府,趁着夜色便去了周梦的院子,可我没想到苏苏居然会去替我讨问此事,那天她正好是穿的周梦的衣服,那套衣服我见过,当初是裁缝铺子上门来定的,我当时在场自然知晓周梦定的衣服,还看了样。我先是点了mí • yào,屋里未掌灯,等人进来之时我便死死地勒住了她。”
青语说到这里已是满脸泪痕,“可我没想到那会是苏苏,我真的没想到!等我回神看清之后,我当时便傻了,我悔呀——而就在这时,周梦回来了,我慌了神便躲在了横梁之上。”
“你是会功夫的对吗?”孟昀含此时多想她说她不会,可青语重重地点了头,“爹爹打小就请了师傅教我功夫,说女儿家用着防身也好!”
青语说到此处,脸上露出一丝嘲弄之色,“孟姑娘,你知道吗?后来我去找月铃,找陈放,希望他们能指正周梦的恶行,可是一个是跟了苏苏多年的婢女,一个是爱慕着苏苏的男人。他们却一个都不敢出来,跟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可笑的是,陈放还见过周梦,你知道吗,下药的事情居然是陈放和周梦事先就商量好的。陈放就是一个伪君子!他喜欢苏苏却不敢说,眼看着苏苏要嫁一个不想嫁的人,却是不敢所为,临了,居然想出这样的方法,你说他是人吗?”
想起月铃的死状,孟昀含看向青语,“月铃,其实月铃你不想杀的对吗?”
青语听见这话,蓦然抬头看向她,“你怎知道?”
孟昀含见着青语这般,心中是百种情绪,难以复说。
孟昀含未答她的话,说道:“你是想教训她,但是没想到夏薇花和什锦糕冲突了,她中了剧毒,于是你才一不做二不休的对吗?”
青语冷笑一声,“没想到,我还能遇见个知音,也罢,也算是值得了!”
孟昀含看着她,只觉得她面色惨白,身形飘摇,仿若风中弱柳,好像随时都会被狂风折断一般。
她面带浅笑,下一刻,一股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青语——”周时山一大步跨过去,将其紧紧揽入怀中,“你,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