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萧云砚,正想如何开口时,陈祁御先控场,他朝少年施了个佛礼,蓄着笑意说:“这位施主,你是我义妹的朋友吗?”
义妹。
陈愿对这个身份很满意。
因为陈祁御的好妹妹遍天下,多她一个不多,也不会暴露身份,皇兄果然是懂她,一个眼神就懂。
她悄悄朝僧人竖起大拇指,耳边是另一道清澈的声音:“在下萧云砚,有幸识得二皇子。”
少年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青年,只见陈祁御身穿霜色僧袍,墨灰色袈裟,佩纯银如意钩,戴108颗金丝楠木佛珠。
实打实用钱财堆砌的奢靡。
陈愿也瞧出来了,颇为直接道:“大师,你不是来出家,你是来炫富的吧?”
陈祁御耸耸肩,却没有轻浮意味,他微眯天生的桃花眼,凝着萧云砚说:“南萧的皇室果然都是人中龙凤。”
在少年认出自己是北陈二皇子时,陈祁御也在打量对方。
听空隐大师说,南萧的落魄皇子从死牢中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亡母的骨灰来寺庙超度,再观少年薄白的不见日光的皮肤,略一推敲便能知道身份。
只是陈祁御想不到陈愿也回来了,还是用他国影卫的名头,她不想暴露,他也懒得认亲。
何况他并不是所谓的二皇子。
僧人眸光一暗,看向陈愿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他捻了捻挂在颈间的佛珠,压制住微乱的心绪后,转身说:“二位请随我来。”
陈祁御迈开步子,却发现僧袍一角被人扯住,他回眸凝着少女干净的眉眼,怔了一瞬。
直到钟声重重一敲,蓦然回神。
“大师……”陈愿没有叫他皇兄,却如从前那般道:“你的袍角又裂开一条缝,跟谁比武了?”
“施主有心,是寺中暂居的一名剑客。”陈祁御话落,伸手扯回僧袍,他不复面对其他痴缠女子的冷静,刻意挤出肃容说:“阿愿,你长大了。”
陈愿点点头:“我不闹了。”她难得露出孩子气,让身畔静默观望的萧云砚大为震撼。
原来她也会服软,会无意识的撒娇。
少年的心莫名翻涌起异样的情绪,他不甚明白,只觉得酸涩。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入住厢房,见收拾客房的小和尚要点燃火盆取暖时,陈愿当即说道:“不必了,也不冷。”
火盆里的柴火烧起来会很旺,火苗直往上窜有些骇人,陈愿没有忘记在乘船时萧云砚的反常,他畏惧火,怕得不得了。
遣走小和尚后她又对少年说:“安心休息,我就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