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与他重遇。
便跌进了一个又一个漩涡。
和承光的。
和易均得。
和秦画的。
但我从未感到后悔。
在我被绑架的时候,我未感到后悔。
在我被凌辱的时候,我未感到后悔。
在我遭受生死威胁的时候,我也未感到后悔。
可当我找遍了医院,却找不到易南的时候,后悔像是潮水一般涌来。
我被孤立在了小岛上,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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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总是最恐怖的。
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护士们口中的“重要人物”是不是他。
我不知道他还在隐瞒什么。
Cynthia的仗义执言让我知道了易南一直爱的深沉。
他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将我挡在了风雨外。
所以我才会在一次又一次危险来临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是我的运气有多好,是有他一直在守护我。
像是这一次。
他不是不爱我,而是将我推了开来。
可是我从不是那样怯懦的人。
为什么不选我和他一起并肩?
易南?
你为什么不这样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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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南让我找不到他,那我这一辈子便都找不到他。
于是我决定,逼他出来。
我做了看起来十分愚蠢的决定。
我回到家里收拾洗漱,并无心补觉。
等我们回家吃晚饭的团子自然还在生我的气,将脸蛋子鼓得老高。
我拍拍团子的小肚腩,道歉道:“最近粑粑有些不听话,跟我们玩起了躲猫猫,麻麻得把他找出来,绑在我们身边,再也不让他跑。”
团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给腮帮子放了气,奶声奶气地道:“所以找到粑粑就赢了吗?”
我郑重其事地点头。
团子瞬间欢欣鼓舞:“我也要去!”
我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你腿太短了,走得太慢,会影响麻麻的速度,妨碍我们获得胜利....”
团子委屈瘪嘴,他低头筹划了一番,再抬眼时有着奥特曼出场时的光辉:“那多多债家里跟鸭子冠军还有矮胡纸探长玩,麻麻赢了就带粑粑回来!”
我疑惑:“鸭子冠军是?”
一直旁听的Anna适时回答:“就是多多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只鸭子玩偶。”
我恍然大悟:“嗯,比以前的名字好听,那什么什么探长?”
Anna慈爱的笑:“是上次易先生给他买的乐高,我们快拼完了。”
我大加赞赏:“Anna你可太厉害了,我决定给你涨工资!”
Anna害羞:“带着孩子玩没什么难的,分内之事。”
我重复一遍:“我要给你涨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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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我的团子,我便出了门。
入秋后的南海还似盛夏那般炎热。
出门时不过上午十点,我已经有了中暑的征兆。
我先回到了医院,看秦晚宁的状况。
今天是秦晚宁美国经纪人飞抵的日子,刘彻负责和公司人去接机。
在易家和袁承光的多方努力下,今天从上海、北京还有广东飞抵的血液科的专家一齐在上午九点就完成会诊。
我到时,ICU病房门前一个人都没有。
恰好护士说病人醒了,我便穿着防护服跟着进去。
秦晚宁躺在满是机械的病床上气若游丝。
他微微的翻动眼皮,看向我。
我的眼睛透过厚重的防护服看向他,半晌,我心有不忍地问道:“还难受么?”
他的头部动不了,因为架子砸伤的恰好在左耳边连同脖颈一侧。
那里有伤口,不停地往外渗血。
不过今天已经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