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拖长尾调阴森森哦了一声,盯着喜意看了会儿,展颜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我与喜意妹子都这么些年交情了,知道妹子做事素来可靠,定是这个该死的韵子自作主张。来人,拖出去打二十棍。按规矩来,别少了一棍,可也别多了一棍,打死了,广寒楼可就少了百来两银子了,这个罪过,我可吃不起。”
少年手一抖,掉落了一坛黄酒,就要砸在佩刀公子脚上。
徐凤年探臂托住,放在桌上,没有作声。
很明显,是有“步步生莲”美誉的广寒楼第二号红牌青奴姑娘,与新崛起的后起之秀魏姓清倌儿,两人起了嫌隙,双方背后与各自花魁荣辱与共的嬷嬷就钩心斗角起来。看情形,不知为何得了“滚绣球”美名的清倌儿十分失势,以至于青奴所在的独院门庭若市,她的绣球阁却门可罗雀,约莫是少年韵子与清倌儿和嬷嬷喜意更亲近,就想着逮着个外地客人就死马当活马医,试着看能否解燃眉之急,不曾想怕什么来什么,让对头给逮住了。
喜意顾不得身后动静,挤出笑脸说道:“翠姐姐别上火,今天这事真与韵子没关系,都是喜意被猪油蒙了心窍,擅自揽活,让翠姐姐抓了个现行,妹妹我认罚。”
姓翠的妇人摆明了打狗不看你这个主人,讥笑道:“喜意妹子,你啊,就是心善,可规矩便是规矩,何苦为了个不开窍的小贱物讨罚?姐姐也不忍心你这般作践自己呀。还看什么,将韵子拖出去打二十棍。”
提裙的少年笑眯眯重复道:“拖出去打二十棍。”
喜意转头求助般地望向徐凤年,在广寒楼也算有些地位脸面的女子,此时竟显得孤苦伶仃,一副凄楚神情。
韵子扑通一声跪下,轻呼道:“公子救我!”
徐凤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