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句反问,于任远的脸色灰败了下去。
诺久书见此,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什么真相。
“可是,我的梨娘没了啊!”于任远怔怔地看着闻光寒,一句话结束,嗓子已经哑了,眼眶通红。
闻光寒看着于任远这样,下意识瞥了诺久书一眼,久久未语。
诺久书在一边听得混乱,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一跳,暗暗瞪了他后脑勺一眼。
于任远突然一扫颓然,恶狠狠地看向闻光寒,声音低沉嘶哑。
“我的梨娘没了,你说你无愧。可是我当初是托你照顾梨娘,我没让你沾染她,更没让你让她难产而亡。”
“你当初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闻光寒冷冷地看着他,“你身为男子,做了那事拍拍屁股就走了,有没有为身为女子的梨娘想过。”
“你一个外人怎么就知道我没为梨娘想过?”于任远咬牙道:“我与梨娘早就说好了,待于家安稳,我便回来娶她,怎知我回来得到的却是你们成亲的消息。”
“哈。”闻光寒冷笑,“你于家等得,那梨娘肚里的孩子可等得?未婚有子,别说梨娘一个女子,就是你这个男子,你又能讨得到什么好?”
于任远瞬间僵硬在原地。
诺久书暗道:果然!
与林梨娘有情的是于任远,而于任远恐怕就是因为林梨娘的事儿才三番几次算计她和闻光寒的。
于任远嗤笑着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闻光寒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起了当初的事。
当初先皇病重,皇子夺嫡,于任远被益侯夫妇远远地送来了盛元县避开朝廷纷争。
又通过闻光寒,认识了林梨娘。
二人不知道怎么看对了眼,迅速表明心迹,郎情妾意。
新皇登基后,朝廷不稳。
京城传来消息,益侯伤重病危,急召于任远回去。
此情此景,于任远也不敢带上林梨娘,便将林梨娘托付给了闻光寒照拂。
可于任远走了不过半月,林梨娘脸色苍白,神色惶恐地到码头寻到了闻光寒,说她可能有孕了。
这个世道,女子未婚有孕,除了一个死,还有什么结果?
正好闻张氏要给闻光寒说亲,且她也挺喜欢林梨娘。两人一商量,便决定假成婚,保下性命再说。
却不想林梨娘自小受尽刁难,甚至弱,最终难产。
弥留之际还嘶哑着嗓子要保住孩子。
没成想,那孩子亦因难产之故,生来体弱,最终是连孩子也没了。
“彼时我家中贫寒,借尽钱财换来药材,没成想那孩子还没喝一口就没了。”
说到此,闻光寒自嘲地笑笑,“如今想来,那孩子的事儿也是有内情的。只是不知道,时至今日,任兄能不能同小弟说说,你那义子越和究竟是谁?”
听到这里,诺久书突然明白了闻光寒的那句是她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不可否认,林梨娘和闻光寒的事确实是她想知道的。
如果当年闻光寒和林梨娘是假成亲,那当初的那个孩子……
诺久书脑海里出现了当初见到的那个叫于越和的少年,想起了林杏娘的话:当初的那个孩子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