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认命地帮她把脑袋上的草屑摘下来后,一本正经回答说:
“不行。保持距离。”
下一秒,小姑娘的泪炸了出来。
陶君眠:“……”
对不起,但我不改。
“咦?有蛇。”
话音刚落,陶君眠以为他看见了一团受惊过度而弹射出去的猫球,定睛一看——
哦,宁锦衣。
他满意地站起身,拍拍手,摸了张纸巾递给她,又剥了一根棒棒糖到她面前,嫌弃道:
“行了鼻涕虫,丑死了。”
宁锦衣:“……”
她狠狠咬过糖并给了他重重一拳。
一点都不痛。
陶君眠想了想,故作受了伤,放慢了脚步,凶巴巴地指责她:
“啧,不就说你两句怎么了?打得这么狠?”
宁锦衣睁大了眼睛,嘬着糖点点头,一脸正义地说:
“嗯!故意的!”
……好一个故意。
陶君眠还是与宁锦衣一齐上了楼,董千芸刚叠完了衣服,见到二人,温和一笑。
“正好,你们的新衣服到了,要不要试试看?”
宁锦衣下意识瞅向陶君眠,见他没说话,自己也做起鹌鹑,低下了脑袋。
陶君眠余光有瞥见她登时晶亮的眸子,但她很快就失望地怂了,似乎是因为自己?
他有些无语,抬手给了她后背一下,善解人意道:
“你先试。”
宁锦衣犹豫了一下,随后弯起眉眼乐滋滋说:“谢谢眠哥哥!”
陶君眠看她张开双臂蹦哒的傻样,扶额无奈。
董千芸温和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被她眼中的纯粹感染,偏冷的声线中偏是柔情:
“夏夏的衣服有送过去哦。所以,君眠不需要担心。衣衣并不会影响到我对任何一个人的态度。”
陶君眠一怔,脸上浮现出一丝被看穿心思的羞愧,低了下眸,才老实点头,“知道了,妈妈。”
宁锦衣抱着新裙裙,又看向陶君眠,喜滋滋招呼着:“眠哥哥,你不看看么?”
陶君眠没眼看她,挪开脚,答应道:“嗯。”
董千芸看着这俩孩子的互动,却忍不住笑。
君眠总是脸上嫌弃,行动上却诚实得不行呢。
陶远……以前也这样么?
——
除夕当夜。
热闹的街道皆是红火,陶家也不例外。董千芸从来不在这些地方吝啬。
门口两只大红灯笼收掇着换了新的,有新的对联,孩子的新衣服都是红色,还有一大锅热腾腾的饺子。
似乎就将这冷冰冰的春节给点燃了,到处都是暖洋洋的人气。
董千芸让两个孩子自己去玩,喜欢什么就做什么,给家里的阿姨们送饺子也好,记得要跟大家说辛苦了。
她则独自呆在主卧,倚站在窗边望了许久,又抬眸去看那早已黑了的天,自嘲一笑。
陶远果然没有回来。
她又为什么要等呢?
花园里的花盛开了一次又一次,他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