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白听得犯懵,不解问:“怎么突然讲这个?”
何然瞧她,不自觉笑,“你以为你来了这里,郑古卿会毫发无伤放你离开吗?杨白白,不要犯蠢了。你见过何万了吧?他的精神状态如何,无法让你警惕吗?”
何万?
他确实神志不清,近乎错乱。
“我会和他一样吗?”
“你可以成为他的实验品,我不能保证你的精神不会出问题,会不会忘记什么。所以,如果你有想记住的人,我可以帮你。”
杨白白抿紧唇,“名字?”
“太过扎眼。”
“我知道了。”
——
杨白白失踪的第二天,外头还算风平浪静。
齐玖顶替上陶君眠的工作,才知道他陶哥平时到底过的是什么惨淡日子。
会议连轴开,联系各个合作方,审批下边递上来的策划书,还得权衡利弊,做出最正确的决策……
齐玖只觉自己变成了个永动陀螺,一天24小时都在转,时不时还得给陶君眠打电话,有些决策他真的做不来。
果真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之前请假有多潇洒,现在就有多想把自己分成两半来赎罪。
昏头转向之际,他打算给章锦帖打个电话哭诉,却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
医院能有什么事找他?
齐玖困惑接听后,神色凝重起来。
他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才后知后觉给陶君眠打电话。
那个何万不是没什么朋友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来接他出院?
南郊墓园。
仔细算算,这该是陶君眠今年第三次来为母亲上坟。
天空灰蒙,似乎随时要落下一场雨,春风将他的风衣吹得翻飞,他单手插兜,一座座墓碑整齐有序,都是走上往生之路的魂灵。
他踏着阶梯,视线落在其中一座碑前的男人,脚步停住,神色愈发冷淡。
他怎么会来这里?
陶君眠不想与他碰面,索性站在原地等他离开,然而过了良久,他终于意识到那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心底困惑,却不露声色,自如地迈开脚步。
陶远是被眼前蓦然闯入视线的一束白康乃馨拉回神智的,他顿了会,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陶君眠,他的儿子。
相顾无言。
自从董千芸离世,陶君眠有意避开与他的碰面,甚至交流也不愿。
陶远一时也记不起,父子之间究竟有多久没见。
但也无所谓,他却是,真的很像董千芸。
陶君眠半蹲下身子,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灰,石碑上,女人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他的神情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许久没来看您了。”
他选择性无视陶远,无意识流露出几分怀念,续道:“母亲,我结婚了,和衣衣。才来和您打招呼,是我疏忽,抱歉。”
所以,能不能多给那个笨蛋一点好运,把他的好运分过去也没关系,至少保证她平安无事。
他承认他此次鲁莽了,迷信了,但他短期内确实找不到其他办法了,董千泽也说不能轻举妄动,他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按捺住直接过去找她的冲动。
担忧的滋味真不好受,他失眠了一夜,才想起这个笨办法。
却没想到会遇见陶远。
空气一片诡异的沉默。
陶远又想起了很久之前,陶君眠刚出生那天,董千芸的状态明明很虚弱,还是强撑着给他打电话,满心喜悦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