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谦虚地向舅母王氏请教,如何以最低成本将那批野茶树弄到手,还不惹人怀疑。
王氏看她的眼神就有点怪,沉吟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爹当年应该分到过几亩薄田,好像刚好就在山上,也不知道……只是后来他们突然出事,你又来了咱们村,那地应该被村里收回再分配了。不过,或许可以用你的名义找李家村村长说说这事?”
恩?李家村才是她家?好像还真是这样……
李絮慢半拍才明白王氏话中之意,同时记起一些关键信息。
原主她爹本来就是李家村的人,因为分到的田地少,又贫瘠,家里人只剩自己一个,后来干脆把田地租给其他人种,跟着人出去跑商。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养活一家几口还是没问题的。魏广仁的妹妹魏氏也不是个安分守着田地过活的,成婚后就时常跟着丈夫在外奔波,就连孩子都生在半路上。
原主出生后一直跟着爹娘四处辗转,直到两岁时被魏氏送到大哥家寄养。后来两人遇到劫匪,不仅人没了,货也没了,损失惨重。追债的人拿着欠条上门讨债,魏广仁只能用妹妹妹婿之前存在他们家的钱去抵,不然原主的嫁妆本来可以挺丰厚的。
至于田地的事,李家算是绝户,原主要是有个直系长辈在李家村照顾她,她爹那几亩田该留给她,等到她出嫁才会被村里收回。可她爹这一脉本就人丁单薄,往上数两辈也是像王氏这样逃荒来的外来户,她当时又还没记事,村里八成也就顾不上这些规矩了。
“找村长?难道还能把那几块地要回来?”魏广仁有些不明所以。
王氏解释:“当然不是。大老远的,要回来又有什么用处,难道咱们还得每天跑过去侍弄那边的田?只有拿这事做引子,那批野茶树才有机会弄到手。”
李絮深以为然,事不宜迟,次日又撺掇着舅父舅母陪她回了一趟李家村。
奇怪的是,魏渠听说了这事居然提议要跟来谈判,体贴得宛如一个正常表哥。
李絮没打算瞒着他,不过也没兴趣让他掺和到这事里来,生怕王氏又误会,最后搞到合作泡汤。
想了想,她决定用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呵呵,表哥身子弱,这山长水远的还是别去了,在家读书吧。不然,要是又病了,那可就成了我的不是了。”她努力阴阳怪气地刺了句,还翻了个隐晦的白眼,正好巧妙地被王氏看到。
王氏果然不满皱眉。
虽然听着像是为了儿子好,可这语气配上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絮丫头之前不是千方百计要跟表哥待在一块么,怎么现在还嫌弃上了?
李絮心中一喜,再接再厉,斜着眼似笑非笑:“表哥,不是我说你,你这身板也忒单薄了,隔壁大牛哥一个能打你三个……咳,我当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听人说,这科考还挺辛苦的,要在贡院里面吃住九天,好些身子骨差的考生都熬不过,勉强坚持下来的出来也会大病一场。表哥要是出点什么事,可叫舅父舅母他们怎么办唷~要我说,表哥还是趁早加强锻炼吧,离秋闱还有至少两年,兴许还赶得及,不然这三天两头的病着~”
魏渠想把努力维持的好涵养丢去喂狗。
他生病到底是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她这个蠢货!
短暂的不悦过后,魏渠冷静下来,眸底暗光闪动,默默看她作妖,仿佛被埋汰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反正他也就是随口说说,王氏肯定不会让他去的。等会儿找个借口把两个小的支开,他就可以顺利出门了。只要时间掐得准,还能赶在爹娘他们之前赶回,省得又被臭骂一顿。
魏广仁带着厚重外甥女滤镜,自动过滤不好听的字眼,捕捉到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