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之后,伴随而来的是奶凶奶凶的狗吠声,葫芦街的寂静被打破。
“开门开门!”
“谁啊?这么晚,我们打烊了——”
“衙门有事找,快开门!”
老房头微弓的腰立马挺直,神色警惕地过去拆门板,直到透过缝隙看到那身熟悉的红黑双色公服才松了口气。
一柱香后,隔壁街的一处宅门被拍响,李絮几人迷迷瞪瞪地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往衙门赶去。
“官爷,这大半夜的,出啥事了?怎么还要传这俩孩子过去问话?”王氏不放心,跟着他们过去,小心翼翼地试探。
那官差态度却也和气:“不是坏事,就是年前那案子有进展了,叫他们两个苦主过去问个清楚。”
李絮困意顿消。
年前那桩案子之所以进展迟缓,大抵是因为白家扫尾扫得太干净,也第一时间将底下人的口供都统一了个遍,就连惨死于恶犬嘴下的家仆亲人都被顺利封口,县衙没能查问出半点不对。
那几条肇事恶犬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多半是被打死了,或是自己躲到哪处偏僻林子里,沦为真正的野狗。
据她所知,近来衙门排查的方向有所调整,重点查城里城外有豢养烈性犬的人,只是没个具体目标,排查范围太大,再加上白家可能事先打点过,故而进展缓慢。
这么巧,今天刚当了回见义勇为的好公民,案子就突然有了进展,总不会是那老道士提供的线索吧?
夜色中,她跟魏渠交换了个眼神,隐隐都有些激动。
片刻之后,那个疑问就有了答案,他们在灯火通明的公堂上看到了一溜儿的人,其中就有白老爷。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宇阳这厮本来在大牢里待着等人打捞,等了大半个月逐渐死心,正准备动用点非常手段,元宵夜的走水“意外”就发生了。
因招摇撞骗多年,他手上有些旁门左道的小伎俩,比如开锁,比如在发髻里藏一截铁丝,诸如此类。但他一直没打算过要越狱,蹲几个月大牢出去、再换个地方继续骗钱吃喝玩乐不香吗,何必背上个通缉犯的名声,以后还要躲躲藏藏过下半辈子?
结果,那天的火起得蹊跷,只烧了他和邻近总共三间牢房,睡梦中醒来时还闻到淡淡的火油味。更要命的是,那晚轮值的狱卒似乎喝了点酒,睡得不省人事,被人弄醒后还迟迟找不到牢门钥匙!
为了自救,他把锁打开,一边跟狱卒表忠心,一边帮忙救出其他被困狱友,甚至还琢磨着自己英勇救人的义举是不是能给自己减个刑,结果那狱卒听了他的话反而大喊有犯人越狱,抽出刀就朝他砍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