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熟沉稳的少年在感情上毫无经验,天赋也不比需要力量、技巧的体力活强多少,故而,越想越觉得这思路对头,又有些懊悔,该趁小妹还在时让她做个中间人,委婉解释一二。
转念一想,又记起大部队明天就要抵达嵩阳,再不说个清楚只怕要等到几个月后了。哪怕能写信,有些话确实在信纸上更容易吐露,但不包括这种误会。
少年郎一鼓作气,紧追上了二楼,叩叩敲门。
等待的时间不够漫长,酝酿好的开场白还没细细排演过一过,时光仿佛咻的一下从眼前飞走,消失。
眼前的人顶着一张有些陌生的脸,远远称不上好看,但他就是能透过对方生动的神态表情中看到另一副熟悉的眉眼轮廓。
鬓发松散,发带歪斜,左边颊侧还掉了一缕青丝下来,像是一觉睡醒急着出门匆匆束起。
李絮抓着那缕不安分的头发,不自然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要说这时代的衣衫首饰什么的还蛮符合她审美,唯独这头不能剪、每天都要扎得整整齐齐见人的超长青丝是个麻烦,扯得人头皮发紧,好不容易进了屋只想放松,却被不速之客逼着重现当年通勤的神奇手速,效果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撞破这副场面的以非礼勿视为人生格言之一的人果断移开视线,深吸口气,仿佛鼓足勇气般开口:“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昨日在玩具铺子外,那位何小姐……”
李絮微微睁大眼睛,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最后只能努力将演技发挥到极致,以突兀的咳嗽声打断对方,并在拒绝看大夫提议后,于对方的关怀声中顺利合上门扉。
解释到一半突然没了下文的年轻人并没有怀疑,只是面露担忧,在走开时低声念叨着秋日燥气伤肺之类的话。
屋里,李絮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松了口气,沉默片刻,又无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