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一眼相中萧玄策——的皮囊,曾与他泛舟湖上,曾与他吟诗作画,月下醉酒时,她喝大了一时嘴瓢,怂恿他登门提亲。
第二天,他真的登门提亲了。
那时他总穿普通的麻布白衣,看起来只是个穷酸的寒门子弟。
她看不上他的出身,也不是真心爱他,便推说她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结果他竟然请人传话,想陪她最后一程。
那时她性格恶劣高傲,便直言道——
“我家名门望族世代簪缨,郎君恐怕高攀不上。”
鄙视了一番,就把他踹了。
不仅踹得干脆,还转头就和贵族小郎君定了亲。
裴道珠一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姑娘。
只是今日,被前任撞见自己如此狼狈,而这前任还一副贵不可攀的模样,令她十分不自在。
她心性高傲小气,见不得前任比自己过得好。
她扫了眼萧衡不俗的穿戴:“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从骄傲道:“我家主子乃是萧家九郎,这是他的家,他当然会在这里啦!”
萧家九郎……
裴道珠僵住。
萧家九郎,名门之后,才冠今古,风神秀彻,富可敌国,深得天子器重,是建康城里最有前途的郎君!
萧玄策,萧家……
是了,他的容止皆是上品,也只有名门萧家才能养出这样的郎君。
说来也巧,她阿翁为她订下的未婚夫,也是萧家的郎君,却只是萧家二房的庶长子,算起辈分,还要称呼萧玄策一声九阿叔。
裴道珠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