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可能。
当即,也不管顾廷康眼下气性如何大,傅琼华喊来几个小厮开路,挡下顾廷康砸过来的东西,总算入了屋。
“我的儿,你可先将气性按捺按捺,出大事了,”傅琼华让小厮们都下去,转头问顾廷康道,“你实话告诉为娘,是不是宠幸了一个叫缠丝的戏子?”
顾廷康闻言一愣,错愕抬眼,而后又放松下来。
“原就是找来玩玩的,有什么要紧。谁让咱们家二奶奶清高,我无福消受呢?”
傅琼华闻言,急得眼泪差点落下来,“我的儿,你糊涂啊!你眼下宠了一个戏子,她眼下又怀有身孕,少不得要给她个妾室的名分。可若是给她妾室的名分,庞家眼高于顶,又如何肯同意将嫡女嫁过来当家?叫你父亲知道了,也得说你这是有辱家风,非打死你不可啊!”
顾廷康捡着要紧的听了,一骨碌起身来,“娘说什么?缠丝有孕了?”
他脸上又是喜,又是恼。
喜的是,同僚们总调侃他的身子,说他瘦得太过,难生小子。阮雀迟迟无法为他正名,而今缠丝做到了,也不知阮雀知道了会是什么脸色;恼的是,缠丝到底是个戏子,如此将事情声张出来,于他的名声实在不好听,仕途有碍不说,他攀着的那位靠山只怕也要怪罪。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顾诚率先到府。
如意院里的郎中正在给缠丝诊脉。
傅琼华见他回来,下意识要为顾廷康遮掩此事,慌乱间起身迎出来,道:“老爷回来了?”
顾诚脸上难得带了笑容,欢快道:“快!将孤山轩西边的跨院收拾出来,咱们府里总算有件好事,要来贵客!”
傅琼华闻言,勉强牵起唇角笑道,“这样的事,你吩咐老二媳妇就成,自来都是她操持的。”
“叫你去你就去,瞎指派什么?”顾诚负手而立,站在阶上,声音清朗,“从今儿起,阖府上下,谁再有悖逆二奶奶的,直接乱棍打出去,或叫发卖了。二奶奶行事,有嚼舌根的,都叫拔了舌头,充了贱籍,打发到庄子上去!你们一人传一人,都传仔细了,若是犯了错,休怪我不留情面。”
他声音极大,院里院外的仆从都听见了。
下人们心里也纳闷。虽说顾诚早也是为二奶奶撑腰的,可从未曾像今日这样明说过。何况二爷和二奶奶才龃龉了,老爷竟就在二爷的院子里,说要阖府上下不得悖逆二奶奶,这不是明着打二爷的脸吗?
傅琼华面色也不好看,道:“老爷这又是为何?”
顾诚回缓了声音,脸上仍意气风发,道:“司朝接了请帖,愿意来赴宴了,不仅如此,还说在外头住着不便,要到咱们府上暂住,亲自指了院子,要住到姬府修缮完好。这便是告诉镧京世家,他认了咱们这门亲,我日后在朝上行踏,也可放开手脚了。雀儿向来做事妥帖,日后便由她亲自照料皇叔起居,如此,就万事皆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