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桃花眼灼灼,勾唇问,“我们阮阮,没什么想说的吗?”
阮雀抬眼,抿抿唇,轻声问道:“皇叔……小舅舅可以告诉我,接下请帖的理由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入住顾府的理由。
分明望鼓楼更自在惬意。
司朝闻言,空出一只手来,取过一旁烫金的请帖,放在指尖把玩两下,道:“缘由,阮阮不知道吗?”
他慢条斯理地将佛串缠绕在手腕上,捏了捏腕骨,抬眸笑道:“我们阮阮,需要人撑腰。谁敢欺负我们阮阮——”
他唇角的笑意深了些,里头充满期待感,带着不言而喻的噬血,意味深长。
若是他的亲卫见着这样的场景,定然会回想起司朝杀第一个人时,鲜血喷溅而出的模样,躺在地上的那人面容扭曲,痛苦、惊恐、难以置信,似是不能相信素日任人欺凌忍气吞声的人有朝一日会胆敢要了他的命。那一刻,司朝颤抖的双手,心里痛极之后,便生出了永恒的快慰。
眼下的阮雀,便是从前的他。
在深渊里退让又挣扎,身处压迫里,心志坚定,偶有彷徨。或许有朝一日她的手也会染上鲜血,杀了欺凌她的谁。可那些人的血,不配溅到阮雀身上。
从前的他,多渴望有谁能来帮他shā • rén。
可天地间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
空气里威压浮动,阮雀眼神狠狠闪了一下。
她垂下眼睫。
“撑腰”两个字于她而言,太过动人,也太过危险。
她心里很明白,没有无缘无故的靠近和欣赏,没有从天而降的庇护和照料。司朝定是从她身上图谋些什么,钱或者色,论钱他有,论色她已嫁为人妇……
阮雀浅浅吸口气,摒去脑海中全无头绪的猜测。
不重要,司朝无论图什么,那都是后话,对她有所图,她反而安全。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从顾家脱身。在此一事上,或许司朝的身份,还当真有利于她。
数数日子,快的话,大宴那日,便是和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