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密密麻麻,堆叠而起,足足有数百个。
徐天则手握一把刀,走到木箱旁,一刀劈下,将木箱破开,扒开表层的枯草,便看到了木箱中掩藏着的芙蓉仙膏。
密密麻麻,数量之多,触目惊心。
这还只是一个小库房。
整个江南,这样的小库房,多不胜数,更逞论还有一家家被徐忧提前得知消息,给封闭起来的芙蓉馆。
在小库房中,有许多位正在吸食芙蓉仙膏的百姓被抓了出来,他们倒在地上,浑身都在哆嗦,那是芙蓉疾犯了的模样。
还有一位位库房中兜售芙蓉仙膏的贩子。
他们跪伏在地上,连成一排。
“徐城主,这些人,可否认得?”
裴同嗣看了徐忧一眼,淡淡道。
徐忧脸色铁青,但是却是冷冷道:“本官如何会认得这些贩子?”
裴同嗣看向了徐天则:“老徐,按照你的销禁芙蓉仙膏之举措,兜售仙膏者,当如何?”
徐天则眼眸中杀机滚滚。
“斩!”
那群跪在地上的商贩,顿时浑身颤抖。
“不!!!”
“徐城主,你救救我们!是您让我们暗中兜售芙蓉仙膏的,你不能不认账啊!”
商贩们听到要被斩首,顿时吓坏了,赶忙求救的看向徐忧。
然而,徐忧面色愈发的难看,心头不由一颤:“休要污蔑本官!”
裴同嗣淡淡的看着他。
挥手。
噗噗噗!
一位位裴同嗣和徐天则的心腹官差,纷纷抽刀,挥砍而下!
鲜血飞溅,扬洒数尺。
满地皆是滚动的头颅!
围观的百姓们,看的毛骨悚然,惊呼不已,但是却有大批人拍手称好!
蓦地。
地面微微震颤。
裴同嗣眉毛微微一挑,瞥了长街尽头一眼,随后,他扭头看向了徐天则:“老徐,分头行动,你继续去查抄库房。”
“我来会一会江南的天。”
徐天则眼眸一凝,郑重道:“注意安全。”
裴同嗣摆了摆手,蓝袍鼓荡起来。
徐天则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在江南挥刀开始,他们便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如今,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这一次的变革之法,这一次的销禁芙蓉仙膏之举措,第一枪能否打响,就看这次能否成功!
“走!”
徐天则带着一队人马,运着一堆芙蓉仙膏离开了此地,根据口供,朝着其他的库房而去。
甚至追踪那些芙蓉馆潜藏起来的货物。
这些货物若是全部揪出,其价值怕是足以轰动整个天下!
徐忧被羁押,眼见着徐天则离去,心头不由一颤。
他知道,今日可能要糟!
一旦芙蓉馆被潜藏起来的货物被揪出来,他徐忧难辞其咎,怕是要被江南的商贾和名门望族唾骂不止!
最主要的是,会坏了吕王的大事!
咚咚咚!
长街的地面震颤还在继续。
远处,竟是有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飞速赶赴而来。
为首一群人,皆是穿着文人素衫,面容之上满是愤懑之色。
“不可理喻的钦差,刚到江南便捉拿城主,大开杀戒,目无王法,shā • rén偿命!”
一群文人士子高声呼喊着。
在这些文人身后,还有数不尽的民众,他们满脸刀疤,各种痞样,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有锄头,有柴刀等等。
他们神色激愤,跟在这些读书人身后呼喊着。
“乡亲们,看到了吗?”
“这是钦差吗?这是刽子手!”
“他们心狠手辣,眼中根本毫无法纪,一出手就让长街染血,简直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人,能给我们伸张正义吗?”
“这样的人,配为钦差吗?”
为首读书人高声喊道。
身后民众们为之喧哗,原本空旷的长街一下子变得无比的拥堵,街道四面八方似乎都有人汇聚而入,原本数百人队伍,壮大到千人,随后是万人!
被羁押的徐忧脸上露出了笑容。
当他看到这些读书人的时候,徐忧便明白,吕王出手了。
数千的民众汇聚一堂,舆论压力足以让任何一位官员色变,更逞论钦差。
而且,吕王派遣这些民众来,一看就是为了逼宫,逼裴同嗣释放他。
只要裴同嗣释放了他,那钦差在江南的威望必然大打折扣!
真正的民众将再也不会信任裴同嗣。
呼喊声,喧哗声,嘶吼声……
炸响在长街上空。
周围一些看热闹的民众都懵了,刘落梅和教书先生满脸惊恐,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徐忧这狗官,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支持?
裴同嗣一席蓝袍,握着未曾归鞘的长刀,似笑非笑。
他眼眸深邃,微微抬起头,仿佛能看到桂春楼那栋繁华酒楼上,捏着酒盏,伫立在栏杆之前,眺望着此地的道道人影。
入江南后真正的好戏,现在终于开始了。
“江南的遮天之手么?”
“别让我失望。”
裴同嗣温和的笑起来。
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