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虹浑身颤抖,他看着那群汇聚而来的读书人和暴民,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假的!这些都是暴民,都是一群地痞无赖的,都是假的!”
“他们都是收了钱办事,他们在污蔑钦差大人!”
黄虹低吼着。
然而,周围不少民众开始惶恐的后撤,不断的后撤。
黄虹冲出人群,冲到了母亲刘落梅的身边。
忽然。
黄虹怔住了。
他看到了钦差大人裴同嗣,一席蓝衫飞扬,斜握长刀,独自一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徐徐迈步。
他迎着成千上万的谩骂。
迎着读书人的口诛笔伐。
迎着暴民们的指指点点。
一步一步,坚实如山岳。
长街之上,那些暴民和读书人看着迎面走来的裴同嗣,话语声忽然变得小了下来。
裴同嗣一人面对数千民众,和诸多江南的风流士子读书人,手握刀柄,拄刀而立,平静开口。
声音不大,却是盖压住了数千人的话语声。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来问罪一位五行境武道家的路?”
这话一出,一时间,让整个喧闹长街,鸦雀无声。
许久,一位江南书院的书生踏出一步,怒容诘问:“你身为钦差,当以身作则,行杀戮之事,哪怕你是武道家,也是犯法之举!你配为钦差吗?”
“况且,这里是江南,这儿一切都要**度,若是无法,都像你这钦差,肆意shā • rén,那这天下,岂不乱了套?”
这位站出来说话的书生,义愤填膺,但是眼眸精亮,兴奋无比。
他感觉自己可能要名留青史!
两声叱问骂钦差,读书人,不就求这么个名吗?
然而,裴同嗣却是摇了摇头,满是失望。
“江南读书人,就这幅德行,还想借尔等之愤怒养我一刀之意,可是,尔等没多大的怒,只不过都是收钱替人办事,无趣。”
裴同嗣手中拄着的刀,嗤的一声。
漫入了长街青石板地面。
漫入一寸!
裴同嗣看着站出来的书生,道:“行变革之法,我又岂会在意污名?我为变革之先驱,若这世间无人骂我,我才会更加感到不适应。”
“我配不配为钦差,我不知道。”
“但你身上连一丝浩然正气都没有,也配自称读书人?”
“你也配在我面前,卖弄风骚?!”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读书人当像陆公,而非尔等宵小!别污了读书人之名!”
裴同嗣怒目,一步踏下。
借用一句方舟曾与他促膝长谈所提的诗句,气势高涨。
那漫入长街一寸的长刀,骤然被他抽出!
刀气喷薄!
长街上空,那成千上万汇聚而来的暴民头顶之上,浮现一道长刀虚影!
悍然劈下!
轰然一声巨响!
长街之上骤然开裂,裂缝蔓延百丈距离!
那位书生惨叫一声,直接被裂开的裂缝,撕扯为两半,血肉横飞!
当场惨死!
死无全尸!
裴同嗣握住长刀,身上的人皇气席卷而下,玄黄而璀璨。
“尔等聚众,手持凶器,围攻朝廷官员,此乃造反之罪。”
“造反之罪,其罪当诛。”
“杀!”
裴同嗣叱道。
不管这些围拢来骂他的民众是善是恶,是无知还是别有用心,他都不顾,不去理会。
既然他们选择站出来,甘愿被踏入当做枪使,那便说明他们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裴同嗣一刀撕裂地面百来丈!宛若撕开一道深渊!
而他于深渊上迈步前行!
走一步,挥一刀,刀气漫天!
一刀杀一人,十人,百人!
宣泄的刀气在身前肆虐而出!
犹如风暴席卷!
斩开任何阻挡在他身前的生灵和存在!
身前浩浩荡荡汇聚的上万暴民,满是惊恐,错愕和绝望。
便在刀气绞动之间,飙射无数鲜血,被斩杀!
碎肉,断肢,头颅,鲜血……
犹如一场狂风暴雨,被刀气卷上天,随后,又瓢泼而下!
一如裴同嗣在九方城寨所行的变革之法那般。
唯有杀!
杀出个朗朗乾坤!
杀出了清气漫天!
当天黑到难以喘息的时候。
只有用手中三尺青锋。
劈开黑暗!
方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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