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说话的时候,不许露出这种神色。”旁边的人稍稍一瞥就望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轻蹙眉对她低声道,“再让我望见,就不给你今晚的膳食。”
“可是她说得我都看得见啊,何必多此一举。”拓跋继弱弱反驳,“与其说这些,她还不如说说,这萧王脾性如何,府中又有哪些顾忌,亦或是他在朝中受不受他父皇喜欢呢。这样咱们寄人篱下,心里也就有了几分底,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想不到她年岁小,脑瓜子倒灵光,竟然还知道这些。不过,这也是耍小聪明罢了。
荆赋离听着,睨她一眼,“你有心注意这些,倒不如与人交谈时多置个心眼。”
听出来这是在暗斥她方才莽撞冲撞人的事,拓跋继理亏了,赶紧低首认错,“我清楚了。”
她一副可怜兮兮求饶恕的样子,荆赋离根本不买帐,只淡淡道,“类似的话,我记着你方才也与我说过。”
拓跋继赶紧举手,正经作誓,“我发誓!”
荆赋离瞥她一眼道,“这句也听过了。”
“那…那我想不出来了。”拓跋继顿觉丧气,脸拉得和苦瓜似的。“阿姐,你说,那公主会不会记仇啊?方才只是人多,她不好发作,其实她是想等到了府邸,才寻个由头来收拾我?”
“那我就不清楚了。”荆赋离轻轻一笑,有心逗她道,“我近来读古书,看见了负荆请罪这一典故,觉得甚好,我以为,你不妨一试。”
“啊?”拓跋继懵了,赶紧双手护住胸前,一脸戒备看她,“你让我肉袒去和那公主赔罪?不成不成…我,我身子骨还没长好呢…不对,我…万一那公主把我抓去了怎么好……元姐姐说她府里养了好多小相公呢,万一,万一,呜…总之,总之我不干。”
她说着话,脸上神色也随之变幻莫测,看得荆赋离愈觉好笑,淡道,“她可是公主呢,食邑三千户,岁有绫罗绸缎可供,保你百年不愁吃穿。你去与人当个上门的小相公,也没什么不好。”
“那也得我是个须眉才行啊。”拓跋继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抓住自己的衣襟,一副死不屈从的神色,“反正我不干,要是她真要干什么……你,你到时要救我。”
“那也看我救不救得了你。”荆赋离眼眸略弯,转身弹了下她脑门,“设或到时你明白做人小相公的好,不想脱身了也未可知。”
“怎么会有那种事!”拓跋继赶紧摇首证明自己的清白,低道,“我往后若是给人做面首,就让我……让我不得好死!”
这是入秋了,她白皙稚嫩的脸上却因情绪激动染上了红晕和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