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崔韫显然经过深思熟虑过,“如果只能留在京中,我便自请到翰林院,做个博士修一生的书。”
“做学问不同于做官,这世上人心浮躁,谁肯文章做的好就只钻研经书,谁愿意将自家的地坤嫁给一个学究?世家不同于普通百姓,你以为嫁娶只凭感情,你大错特错,没有这个伯位,你什么都不是!”
崔盈知道自己强迫不了固执的崔韫,放下了狠话,刚刚那股难受劲儿也过去了,就又退了一步,“你若还想认我这个阿姊,那就打消归隐这个念头,铨选也好科举也罢,不得由着自己的性子,哪里清闲去哪里。你知不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若祖宗们也像你一般,还由得你在府里吃用不愁?恐怕家庙都被人占了。
既然纪国都离开了自己,崔韫也无心去管自己的后嗣如何,她彻夜难眠时甚至想过日后将阿姊与梁清的孩子过继过来,只是现在阿姊正在气头上,这混账话不说也罢。
崔韫听进去了她的教诲,老老实实的应下:“是,阿姊。”
见她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崔盈气也平了许多,又想自己也不能逼得太紧,万一阿韫真不是做官的料子,那不就是把她给害了吗。更何况自己双亲早亡,别说在朝中无人提携,就是这经纶世务的道理也从来没人对崔韫讲过,以至于她都到了娶亲的年纪了,还这么小孩子心性。
于是崔盈问起了那桩亲事,“你到底要与哪家府上结亲?怎么就突然提起来了。”
“是卢太常牵的线,介绍的吴国公家的嫡孙小姐。”
崔盈这才算放下心:“既然是卢太常做媒,那应是差不了。”
崔韫道:“只是今日吴国公见我,想要早早办亲事,我想阿姊的事也快近了,正在犹豫呢。”
“你又糊涂了,裴小姐是下嫁于你,怎由得我们推三阻四,你尽管准备六礼,不要想太多。”
姐妹两人又说了些去吴国公府下的聘礼,外面就唱过了子时歌,这才纷纷回房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