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崔韫早早的就起身了,去看了一阵木匠锯木头,她走到书房盘算了下那几柜子的书卷,又拿了银子交给宋元,让她去书局买几册历年铨选的卷子回来。
不一会,宋元就办好了差事,崔韫原来的那匹小毛驴归她了,出门办事骑着特别方便。她将卷子和剩下的碎银子放在案上,结结巴巴道:“三娘子,城墙根上贴了皇榜,朝廷将纪国殿下下嫁的梁侯的事昭告天下了。”
“我知道了。”
崔韫见她欲言又止,心中便猜了个差不多,于是抢先堵住她的嘴,“你若没什么事,就来给我研墨,马上快铨选了,我总不能一篇文章都不写吧。”
皇榜上还定了两人的婚期,宋元没敢跟崔韫说这件事,就连忙去给砚台注水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整个书房除了崔韫刷刷写字的声音,就是窗外的鸟儿叫,至于宋元,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崔韫做出了一篇锦绣文章,自己品读再三,十分得意,便将它又誊抄了一遍,晾晒在笔架山上。
往后的十几日如一日,崔韫也不出府,更拒绝接待客人,日日沉心做文章。除了太平馆的李幼悟来送鲜花膏,被崔盈接到她园子里,就没有旁人能走进临颍伯府了。
崔韫心里清楚得很,赶在这时候上门的人,除了来看她笑话就没有其他旁的事了。
有时一天忙完,半夜她躺在床上陷入遐思。崔韫也会怪纪国狠心,那人在宫中高枕无忧,留她一人独自应对世俗的飞短流长。当纪国做出下嫁梁侯的决定时,她可曾想过自己会遭遇什么?
既然觉得自己无足轻重,那为何还要开始这段感情?
不自量力、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