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遂心眉头微蹙,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好了,说说吧,你是怎么醒的?”无忧凝眸盯着池遂心,“除非你能活数千年,否则……必定是用了什么法子。”
池遂心迎上无忧的目光,语气淡淡,“不知,我醒来,便在这里了。”
要说池遂心的苏醒,确实与无极门相关。
那是一个午夜,喻觉的师父戚茗薇忧心忡忡地在自己房中踱步,她是一位看起来格外随和慈爱的老人,一头白发,发丝梳得一丝不苟,气质优雅,只是此刻眉头紧蹙,显得不同于寻常,面色沉沉。
“师父,您找我有事?”喻觉走进门,一脸疑惑地看向戚茗薇。
戚茗薇看着喻觉略一颔首,神色晦暗不明,半晌,才开口道:“跟我走。”
喻觉不明所以地跟在戚茗薇身后,只觉得师父今天好似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戚茗薇带着喻觉前往无极门的后山,曲径通幽,在一片密林的深处,荼蘼花盛放,月白色的花瓣一簇簇堆在一起,莹莹如玉,美得仿若梦幻。
“师父,我从来不知道我们这里还有这种地方。”喻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花海,开口道。
戚茗薇显然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只是走进荼蘼花海,凌空画了一道符,紧接着,那道符向着花海中央而去,一寸寸燃尽,灰烬落到地上,勾勒出一个阵法的模样,阵法中央,赫然出现一方玄玉棺。
那尊玄玉棺看起来格外精致,气势强大,威压深重,底端业火熊熊,顶上凶兽环伺,透着股诡异的危险感。身在荼蘼花海,有种矛盾又诡异的和谐。在夜色掩映下,显得神秘诡谲。
喻觉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那尊玄玉棺散发的气息,让人双腿发颤,好可怕的感觉,好似能将人拖进深渊一样。
喻觉眼睁睁看着师父一步步靠近那尊玄玉棺,忍不住开口道:“师父,你要干什么?”
戚茗薇脚步未停,只是悠悠开口:“过来。”
喻觉忙跟了上去,而后便听戚茗薇接着叹道:“花开荼蘼,人间芳菲尽。也是时候了。”
“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喻觉微蹙着眉头,问道。
戚茗薇并没有为喻觉解惑的意思,只是立在玄玉棺一侧,沉声开口,表情是如未有过的严肃,“跪下。”
“师父?”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喻觉心头,他下意识开口抗拒,却被戚茗薇眼神中的坚定挡了回去,于是乖乖跪下。
戚茗薇一掌握住玄玉棺的一角,血液从掌心流出,很快便被玄玉棺吸收殆尽。她像是没事人一样,淡淡地开口:“喻觉,今日,我将无极派掌门人之位传与你,谨记为师平日教诲。”
喻觉瞪大了眼睛,“师父,快松手,你在干什么?这棺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别吓我啊。”
戚茗薇眸光微闪了一下,“不要多问,记住,无极门有大劫,棺中人可救,无论如何,把她留在无极门,为师本就寿数将近,不用悲伤,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师父!”喻觉陡然意识到戚茗薇是在交代后事,心口像是被什么重物猛击了一下,钝钝的,生疼。
“为师用血祭好不容易勾连些许因果,别辜负为师的用心,记住了吗?”戚茗薇眼见自己的徒弟此番做派,不急是不可能的,严肃道。
喻觉艰难地点了点头,表情沉痛。
戚茗薇遂抿了抿唇,幽幽叹了一声,“希望她不会计较此番被我算计,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