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又喝了口茶水,“唐家庄子上总不会也被人订了?办事不利莫找托词,自己去联系采买。”
唐家?
三夫人可真胆大,竟然连唐家也能想到。
方管事只得应下。
待方管事走了,阿豆笑着昂头道:“姑娘今日可真神气,昨日也神气!”
阿番原先没看出来,今日倒总算看出苗头了。一边忍着笑一边又为姑娘心酸。
姑娘分明是不耐烦这些人,也不耐烦处理这些事情,又不得不打交道,可不就面无表情了。
“姑娘,睡吧。”阿番声音愈发轻柔,“我给姑娘卸了钗环。”
“我不睡。”朱珠摇摇晃晃撑起身体,给自己灌了一整杯苦茶,苦得整张小脸差点皱起来,总算是清醒了不少。
朱珠郑重带上自己练的大字和书册,不要阿番和阿豆送,自个去了衡香院。
“莫担心,我是与婆母一道睡。”朱珠打了个哈欠道。
留在原地的阿番和阿豆不由十分担忧。
她们是知道自家姑娘的,若是睡不好,整个人就像一般人喝醉了一般,喝了浓茶作用也有限。
这边,朱珠慢吞吞朝着青褚院走。
只是往常的路也没那么长啊,怎么今日还没走完?
青褚院内,谢延正在练武,暗三脑袋压得很低,“主子,朱姑娘去、是往房子元那去了。”
“刺啦——”一支梅花落地,长剑劈断梅枝,在树干划出一道两寸深的剑痕。
朱珠越走越觉得好像不太对,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走岔路时,小姑娘转身,只见不远处有个极高人影。
朱珠慢吞吞走过去问路,“你知道青褚院往哪走吗?”
男人眼中的戾气瞬间消失,目光探寻看着朱珠的眼睛,却只看到一片纯然的净色。
琉璃般明亮的眼睛澄澈透亮,却只睁了一半,似乎是困极了。谢延想在其中寻找到什么,却一无所获。
闻不到酒气,小姑娘似已醉了般,只知道揪住他的衣服问路。
其实在看到婆母瞬间,朱珠就认了出来,然后放任自己“醉”了过去。
那一刹那,朱珠还认真记着自己的计划,要和婆母一起睡觉。
这么想,朱珠也控制不住说了出来。
“陪朱珠一块睡吧。”朱珠想看大秘密!
谢延面色微沉,隔着衣袖攥住小姑娘纤弱的手腕,面上似笑非笑。
这珠珠儿先前又是用无气味的香囊,又是千方百计要靠近。
好奇心可真重啊。
他差点忘了,但凡喜爱各色香料之人,皆有敏锐嗅觉。
用无味香囊,是怕沾染了其它味道难以分辨。
只怕是一早朱珠就闻到了那丝血腥。
谢延以前遇到过无数次试探,朱珠不是最高明的,也算不得精妙。
只是——
胸口的伤痕这两日已彻底结痂,可惜小姑娘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答案了。
谢延轻轻叹息,面上却带着一丝微微然笑意。
他万分不忍将之告诉朱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