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闹得这么大,瞒是瞒不住的。
庆德帝把他推出去做借口,他正好借此彰显威名。
估计今夜过后,再没人敢惹他。
……除了那个狗养的萧澧。
容鸩想起萧澧,心里不由一阵烦闷,将茶盏放了回去,问:“陛下就处置了二皇子一个人?”
“不止。”高离心有余悸道:“二皇子的母亲榕妃替他求情,惹怒了陛下,被撤去妃位,已经打入了冷宫,还有紫梧宫的霞嫔,霞嫔伺候陛下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被陛下赐了一条白绫,现在估计已经香消玉殒了。”
容鸩点了点头,庆德帝动作倒是麻利,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人都收拾得一干二净。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见外面天还没有亮,摆了摆手道:“出去吧,咱家再睡一会儿,明日对外称病,说咱家偶感风寒,闭不见客。”
明天这些消息传出去,宫里宫外必定闹得不可开交,他这个‘罪魁祸首’还是眼不见为净,正好在屋里清静几天。
他本来就怕冷,这样的寒冬腊月最讨厌出门,如今正好寻个借口偷懒。
“是。”高离将铜炉里的炭火调旺了一些,又检查了一下屋里的门窗有没有关严,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容鸩默默看着他的一连串动作,高离照顾他向来仔细贴心,只是没想到高离心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朱华瑶,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如何认识的,竟让高离对她死心塌地,愿意为她而死。
如果没有朱华瑶,高离应该会一直是他最信任的左右手。
可惜,上辈子高离终究是死在了萧澧的剑下。
容鸩躺回床上,紧紧闭上眼睛,重新睡了过去。
容鸩在屋里休息了三天,三天后,天朗气清,阳光明媚,路上的雪都已经消融了。
他捧着暖手炉,在窗边张望了一会儿,确定今日天气比较暖和,才穿着毛绒大氅,乘坐软轿出了宫,直接去了李家。
李家是书生世家,府宅清静,全府上下都很低调内敛。
容鸩不等通传,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李府管家焦急地跟在他身后,见他来势汹汹,心里忍不住打起鼓来。
李尚书坐在前厅的席居上,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外孙女,手里拿着一个波浪鼓逗弄着,脸上满满都是笑容,他唯一的儿子李天见坐在他旁边,正在低头给他煮茶,不时抬头看看孩子,嘴角带着笑容,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容鸩的到来,很快将这份平静打碎。
李尚书和李天见看到他同时变了面色,眉心深深皱起。
李尚书坐着没动,李天见勉强站起来对容鸩拱了拱手。
容鸩勾唇一笑,悠悠然在席居上坐下,自顾自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头也不抬地将手里的暖手炉扔给旁边的李府管家,把热乎乎的茶杯握在了手里,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他感觉到手心泛起的暖意,才抬起头,十分不见外地吩咐道:“给咱家把暖手炉里加上新炭。”
李尚书看他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模样,忍不住从鼻孔里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