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棺木烧到沸腾,发出噼啪响动,散出滚滚黑烟,包斩咳嗽几声,拳头攥紧,终于还是不甘又无奈得开了口:“是那边。”
“这边。”早看出其中关节的包晴挽着紫苏的手,走了几步,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右。”
紫苏迈着细步,闻声越发疑惑:“他为何要帮我们?”
“他是在帮他自己。”早在方才阿顾和包斩说话时,包晴便反应出其中的问题,包斩虽讨厌她,但更不喜欢被何毓压上一头,想不被压,这个时候选择帮他们便是必然。
石板路的每一阶都被雾水浸湿了,人踩上去又湿又滑,包晴挽着紫苏的手忙着佩服阿顾,半晌才发现身边的紫苏正悄悄忍痛,她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对紫苏那顿暴打。
“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哪疼?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害你的人……”
粗枝大叶的包晴牵着她的手想碰又不敢,急得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巴掌,那愧疚的模样看得连遇想笑。
不就是些皮外伤吗……
“左腹左腿两处,右肩一处,手腕两处,臀……都是淤青,没致命伤。”连遇收回眼,怕再往下看自己要被当做登徒子了,“与其关心这些,不如想想自己究竟为何被人盯上吧,毕竟那人想要的是她的命。”
听见他轻飘飘地说出没致命伤这几个字的时候,正在那和自己较劲儿的包晴原想驳两句的,人是她伤的,崩管大伤小伤都是她伤的,阿顾这么说未免无情,可听完后头那句,包晴又觉得有理,比起这些伤,性命的事更大。果然还是阿顾看得远。
苏制的布鞋踏过石板,发出一声哒哒轻响,连遇又自顾自地上路了,包晴擦擦鼻涕,拉着紫苏跟上。姐妹俩在湿泞的小路上盘行一段,紫苏斟酌着开了口:“我实在不知自己为何会被盯上。”
“入关前后,在这府里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特别的事?紫苏拧眉细想了许久,还是摇头,“特别的事……”
眼见她话说一半,手边忽然飞来股力道,压抵着将她带到了一旁灌木底下,紫苏看着凝眉敛声的包晴,顿时大气不敢出一下。
夜雾昏昏,通向院落的小路上不知不觉传来人声,细听之下是两个被半夜叫起的丫头在那发牢骚。
一个说好端端的美梦做到一半就这么被打断了,一个则在盘算折腾这许久东家还不涨月钱。
两个人骂骂咧咧,磨蹭许久才从面前经过,眼大漏神的也没发现灌木旁还蹲着三个人。
等人走远了,包晴缓缓放手,心道这路上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走吧,你怎么了,小环?”
紫苏并不言声,也不动,一双眼睛只管追着那两个丫头离开的方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