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道:“那个腌臜泼才,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这等欺负人,我如何不教训他?此事与我何害?”
“提辖有所不知,提辖是个练武的,这手脚上的劲头很少有人能敌,那郑屠只是个卖肉的,虽然得了个镇关西的绰号,不过就是个虚名,如果你两个打将起来,恐怕他不但没有还手之功,连招架之力都没有。”李明霖循循善诱。
“嗯,俺只道你们只是个过客,看样子倒是个说客,怎么,那泼才怕了不成?”鲁达双臂合抱,斜睨着他们。
“提辖错看我两个了,我两个听闻那郑屠坐下这等腌臜事,巴不得提辖你去好好教训他一顿,不过这厢里又替提辖你担着心,教训归教训,可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来。你本是老经略处的军官,为着小经略无人帮护,才拨你过来,如犯了人命罪过,也必然那你依法度取问,毁了你的前程不说,于大家面上都不好看。”蒋一枚苦口婆心。
鲁达惊异地看着他们:“你两个是何人?为何如此知道洒家?”
李明霖和蒋一枚交换了下眼神:“提辖是个名声在外之人,这些坊间都有传闻,并非我两个知道。刚才所说的确只为提辖着想,请提辖三思而行。”
“对,提辖,我看你这拳头威猛过人,一会儿要是去打那郑屠,只消打他两拳便了,万不可再打第三拳,否则怕闹出人命官司,吃不了兜着走啊。”蒋一枚重点叮嘱道。
鲁达一挥手道:“休要再罗唣,洒家自会当心。”
两人相视一笑,斜身子从凳子旁借过,出门向状元桥走去。
刚走几步,蒋一枚回过身,伸出两个手指头:“提辖,别忘了,只打两拳。”
走了约莫达半个时辰,到了状元桥,两人看到了桥下有两间门面,两副肉案,悬挂着三五片猪肉,一个脸生横肉的精壮汉子在门前柜身内坐定,正在悠闲地看那十来个刀手卖肉。
此人必是郑屠无疑了。
他两个见状元桥下人来人往,全然一派世事安稳的样子,觉得与自己内心深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状态大相径庭。
当太阳升起半空之时,两人估摸着鲁达应该快到了,伸着脖颈向他应该来的方向看去。
果然,见鲁达脚下生风,径直朝着郑屠的店面而去。
两人不敢靠前,只远远望着,见郑屠出来唱喏,叫副手掇了条凳子给鲁达坐,自去肉案上拣了肉,足足切了半个时辰;然后又拣了肉,直切到日照直射之时,卖肉的主顾都不敢上前。
两人说了几句话,那鲁达跳起身来,将两包切好的肉劈面打将去,郑屠葱肉拿上抢了一把剔骨尖刀,托地跳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动作之后,郑屠已经被踢倒在当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