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后似是拍案而起,携着陈尚宫:“戚修贤怕是活腻歪了,以为是哥哥的独子就敢在本宫这里为所欲为,他自己是那没骨头的货色就罢了,竟敢背着本宫往启年的宫里送美人?本宫说启年最近怎么古怪,就是让那些狐媚子教唆的。”
“你给本宫带路,本宫瞧瞧究竟那贱人有多美,启年才多大,值得戚修贤那混人巴不得的往陛下宫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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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回到房间后,锁上门窗,她从萧启年的书架上借了一本书,照往日一般看书打发时间。
按照萧启年现在的年纪,早该读些四书一类,可惜他的书架上几乎没有此类或是涉及儒学的书卷,她倒是寻到了几卷雕刻精美的道德经。
北歌倚在窗下,借着从窗纸与窗间缝隙透来的日光翻阅手中的书卷,只是今日不知怎得,心上没由得生了些烦乱。
北歌合上书,静听屋外的动静,只闻几声清晰的鸟鸣。
心上毫无缘由的压迫感愈来愈强,北歌从窗下起身,在房内踱步片刻,缓步走到门前,抽掉锁,轻轻打开门。
强烈的日光从一寸一寸开合的房门照入,地面上的光晕渐渐拉长,屋外海棠树上鸟鸣清脆,北歌立在门前,周身落满细碎的光亮,她感受着日光照在面上的温暖,望着屋外站着的一行来人,原本砰砰的心跳,反而在此刻平静下来。
戚白琬死死盯着北歌,眼中神色从惊到怒再到阴鸷。
待她回神,冷笑开口:“来人啊,给本宫把这个出逃通敌的贱人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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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带兵一路赶往前线与连祁所在的大军汇合。
裴绰赶到时,连祁正坐在营帐中与几位将领商讨下一步的突围方案。他见出现在营中的裴绰不由一愣,连忙起身大步走到裴绰身前,诧异道:“裴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连祁还谨记着萧放有令,命裴绰恪守在洛阳,不许离开。
裴绰看着连祁面上青黑的胡茬,他眼底的疲倦如何也藏不住,萧放被围困的这些天里,军中上下,所有事都系在他一人身上,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裴绰抬手拍了拍连祁的肩:“连将军,我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连祁先是意外,紧接着回过神,命营帐中的其他几位将军先离开。
营帐中所有人退下后,裴绰先是走到门前窗前检查一番,确定无人停留,才又回到案前,他想愣在原地不解的连祁招手:“我给你看样东西。”
连祁走上前,见被裴绰从怀中拿出,平铺在案上的圣旨一惊。
“这…这是?”
“这是陛下亲笔写的,有了这道圣旨,便可证明亲卫军并非是受陛下派遣,而是灵后私下操控。”
“亲卫军是先帝留给陛下的,直属于陛下,有了这道圣旨,我们便可不费兵卒让亲卫军撤退。”裴绰说完,见连祁还愣着,他先是将圣旨收卷好。
“这道圣旨是陛下派人送来的?”连祁话刚出口便察觉不妥,灵后现在于皇宫中可谓只手遮天,怎么能允许小皇帝将这种不利于她的圣旨,送到她的敌人手里。
“这是郡主进宫劝陛下写的。”裴绰直言,接着又道:“我出发前,长安那边传来消息…郡主被灵后发现关起来了。”
连祁原本吃惊,待听了此话,更是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