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裴绰将北歌进宫的原委简单陈述一遍,接着道:“现在再说什么也晚了,好在郡主将圣旨送了出来,当务之急,我们唯有救出侯爷,才能更快救下郡主。”
这等道理,连祁自是明白。
只是,他同样清楚,灵后是怎样的人,对北歌又是有怎样的敌意。
裴绰看出了连祁的担忧,他叹了一声:“我出发前,戚修贤也回了长安,只盼他能帮上郡主。”
时间紧迫,现在危险的不仅是侯爷,还有北歌甚至还有从中帮忙的戚修贤。每耽搁一刻,这三人就更危险一分。
营帐内的烛灯燃了一夜。
裴绰和连祁彻夜未眠,商讨着如何利用这道圣旨,解救出萧放的方案。
最后,裴绰决定出,最快速最有效的法子,他亲自去面见敌军首领。这道圣旨太重要,裴绰除了自己去,谁也信不过。
而这道圣旨能否起作用,就看亲卫军的首领到底是何立场。他虽是先帝留下的亲信,但时久天长,人心难测,他若还效忠于幼帝便万事顺利,他若生了异心,只怕拿圣旨前去的人很难保全。
“…还是我去吧。”连祁纠结再三,开口说道:“若有意外,我兴许还能自保。”
裴绰听了一笑:“连将军这是看不起裴某?”他接着摇头:“此事不用再议,我意已决。”
只身入敌军,说什么自保不过是托词,裴绰知道,连祁无非是不想他去冒险罢了,可成与败,生与死,也不过是一种可能。
连他曾经最瞧不上的那女人,都敢冒死入宫去求来这一道圣旨,一直自诩萧放最好兄弟的他,这种时候,有什么、凭什么不敢。
“你肩上是千军万马,若没有你,接下来的仗如何打?我肩上,也不过这一身衣裳,我会尽全力,若不成,侯爷与郡主就都要靠你们了。”裴绰说完,将圣旨贴身收好,他又拍了拍连祁的肩膀,像是替他紧绷的身子放松般:“别愣着了,替我备车马吧。”
“现在?”连祁看着裴绰眼底的青黑,他连日赶来,只怕路上没时间休息,来后更是一刻也不停。
“我还顶得住,时间等不得。”
连祁将贴身的软甲脱下来,要给裴绰穿上,却被裴绰抬手拒绝了。
“这么好的软甲你还是留着战场用,别浪费了。”裴绰笑着说罢,登上了营门前的马车,一路出了军营,朝敌军方向而去。
***
昏暗的牢房,处处透着难闻的血腥。
北歌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失去意识的,也不知自己昏了多久,只有身上火辣辣的疼,时刻提醒着她方受过的刑。
“还不招吗?”
眼前皆是模糊,听觉反而更清晰起来,北歌听到不远处,那道令她憎恨的声音。
戚白琬眼瞧着北歌衣服上浸出的一道道血印,手拿着帕子掩在鼻下,似有嫌恶拧了拧眉。
“本宫听宫人说,是戚修贤将你带到宫中来的,说说,你们究竟是何关系?你进宫又在盘算着什么?先前宫中的刺客,是不是你的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