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婉的手臂被芸夫人砸来的茶盏割破,好在当时里面的茶水已经温凉,否则还要再被烫伤一番,府医来后替她处理伤口,连带着手上的伤一同包扎。
说来可笑,她本是被“强迫”来裴府养伤,结果旧伤未好,在这里反倒填了新伤。
旧伤虽说是她自己摔倒的,但若没有裴绰步步的咄咄相逼,她大概也不必经着一遭,这新伤,更是直接出于裴绰的夫人之手。
孟静婉一边看着自己的伤口被慢慢包扎起来,一边在怀中冷笑。
府医走后,侍女清理了房舍内的狼藉,海棠别苑又恢复如往日平静。
自那日一见后,往后十余日孟静婉再未见过裴绰,裴六倒是依照往常,日日来送膳送药,询问伤情。
孟静婉偷得十余日闲暇,无需与裴绰面对面相见,她心底是自在许多的,再加上自那日后,她本就足够精致的膳食似乎又更进了一步,各类滋补的汤汤水水也不曾断过,所以伤口养的很好,府医瞧过,说再有七日,孟静婉就可以断了汤药,半月后,双手就可以自如运用如往常。
孟静婉打算自断药那日,就同裴绰言别,刘家的事,一直没有消息,她不能被困在裴府里,温水煮青蛙似的,错过救出爹爹的好时机。
海棠别苑的花儿而落了又开,孟静婉喝完这次病情最后一碗汤药,让裴府的侍女去问问裴六,裴绰何时有时间能与她见上一面,裴六却一直推脱,一拖便是三两日。
裴六推脱便是裴绰在推脱,孟静婉不知他在等什么,她本是随意四处打听,没想到被不明缘由的裴府侍女说漏了嘴。
五日前,刘大人刘沛达曾被裴绰召于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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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自那晚与孟静婉详谈过刘家茶庄的诸事后,便派了自己的亲卫下去查探,果然查出了猫腻。
但这些猫腻终究是浮于表面的,岭南的官场,远比瞧上去的复杂许多。
裴绰并没有派人立即逮捕刘沛达,而是先将他“请”到了府上问话。
刘沛达被人强行请去裴府时,已经心怀忐忑,待进了裴绰的书房,听到裴绰言及茶庄一事时,当即颤抖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