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心里也不是要搅了这联姻,他就是想压过月皇一方,在谈判中占据上风。
因此他避实就虚道:“观棋姑娘的字再高明又如何,今日失信于世子,他日如何取信于世人!”
李菡瑶忽然高声叫“周黑子!”
周黑子躬身道:“不知月皇有何吩咐?”
李菡瑶轻笑道:“朕记得,从北疆班师回京后,你给昊帝上了一道奏折,历数我李菡瑶的罪状。十大罪状,每一条朕都记在心里。现在朕来问你:赵子归死了吗?靖海水军是谁害的?江南官员是谁杀的?……”
喝问一声比一声高。
周黑子尽管对此早有准备,但在李菡瑶的逼问下,也不由窘迫,忙道:“下官惭愧,误会了月皇……”
李菡瑶道:“你是该惭愧。你信口雌黄,毫无根据地、不加查证便将这些罪名扣在朕的头上,现在真相大白,你还有何资格和脸面担任左都御史?”
周黑子很是憋屈:他也算一号人物,在前朝都混得风生水起,可是自打遇见了李菡瑶,他就没占过上风,屡屡受挫,简直毫无还手之力。幸亏他性格圆滑、坚韧,再尴尬的场面也能化解;纵不能化解,也不会受点挫折就恼羞成怒,他是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的人。
当下他一脸恳切地对李菡瑶道:“月皇教训的是,但也请月皇明鉴:彼此立场不同,所以才对月皇抱有戒心,再者惟安忧心天下,行事不免急躁了些。幸亏月皇胸襟磊落、才智高绝、果敢犀利,不仅不怪罪朝廷和惟安,还缜密安排,荡开层层迷雾,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令惟安钦佩不已,惭愧不已。今日方知,江南第一才女名不虚传……”
他洋洋洒洒称赞了月皇一大篇话,且有未尽之势,看样子,若无人阻止他,他会一直赞下去,且不重样,且言之有物,态度诚恳,情真意切,感人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