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陈岭道,“等那截舌头找回来,葬进骨灰罐中,我帮你开眼。”
袁永祥的眼睛立刻就红了,他低着头,指尖颤抖了几下,抬头沙哑问道:“陈先生,我母亲她……她怪我吗?”
“你觉得呢?”陈岭觉得他心里是有答案的。
“不会。”袁永祥笑了笑,“我母亲是一个很和善的人,我儿时总是贪玩忘记回家,她总是轻言细语,不厌其烦的告诉我‘天黑了外面有危险,你不回家妈妈会担心’。如今,天也黑了,却再没有人站在玄关等我回家。”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哽咽,鼻头因为憋着哭腔而泛红。
屋子里除了袁永祥的声音,还有另一道更加悲怆的哭声,那哭声十分委屈,隐忍,因为没有舌头,只能发出呜呜的啜泣声。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袁永祥手底下的人抱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小瓷罐走进病房。
一直藏在窗帘后面的老太太立刻走了出来,急躁地围着坛子转来转去。
陈岭双手接过坛子,对袁永祥说:“我把它送去屏山,跟骨灰放在一起。”
“我也去!”袁永祥身上虽然有止血咒,但毕竟被捅出那么一大条伤口,不可能不疼,他死死咬着牙关,抢在陈岭开口前祈求,“陈先生,让我去吧。”
陈岭拗不过他,点头答应了。
陵园是阴气重地,六点过后工作人员就全部撤走,只剩下两名胆大的保安守在那儿。
见到一群生人,保安愣了下,从保安室里走出来:“抱歉,已经到门禁时间了。”
袁永祥因为后腰的伤走路十分缓慢,他苍白着脸说:“你给孙老板打个电话,就说我叫袁永祥,来看看我母亲。”
对方人多势众,这电话不打也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