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说:“你知道。”
邵佑说:“那并不是真正的克里斯汀娜,更像是,”他沉吟,考虑要如何表述,“一个从她身上滋生的小东西,她自己也不会察觉到。”
季寒川说:“唉,你真好。”
邵佑有点莫名,但还是欣然接受了这句夸奖。
他用眼神示意季寒川:既然“好”,那是不是应该有点什么表示?
季寒川忍俊不禁,低头再亲亲他,然后说:“你不是说了吗,今天就不洗澡了。”
邵佑叹气。
等灯关上,季寒川在床铺翻了一会儿,忽然说:“是因为安德森一直在和家里通话吗?”
邵佑客观地说:“有这个可能性。”
季寒川说:“那还要提醒一下他们,把他们之前用的通讯设备换掉。”至于换下来的,就和其他本地调查局找到的灵异道具封存在一起吧。
邵佑没有就此再说什么。他揉了揉季寒川的头发,轻轻说:“睡吧。”
带着一丝淡红色的月光落下来,从窗口悄然照进。
安德森太太依然躺在卧室的床铺上,小克里斯汀娜蜷缩在妈妈身边,怀中还抱着那只泰迪熊,而安德森睡在妻子的另一边。
斯文森太太经历了一顿波澜起伏的晚饭,心力憔悴,一样沉沉睡去,屋子里响起鼾声。
邵佑抱着季寒川,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周遭每一丝细碎动静。远方城市里,正悄然敲开小孩屋门的牙仙。玩具店里,到了夜晚悄然活动的积木……月光落在它们身上,悄然吞噬。
而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他听着季寒川的呼吸声、心跳声,心中一片宁静。
安德森太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觉得自己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好好睡一觉。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有些恍惚。
她转头,看到丈夫脸上的胡茬,看到缩成一团、被被子盖住口鼻的女儿。安德森太太怔了片刻,抬手,把小克里斯汀娜那边的被子往下拉了一些。这样一来,泰迪熊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她的视线之内。
安德森太太僵硬住。
她手指开始颤抖,拉着被子,久久没有动作。这期间,受到安德森太太这边动静的影响,她的丈夫、女儿也慢慢睁开眼睛。女儿看她,甜甜地笑一笑,叫:“妈妈!”
小手依然牢牢地抱着“维斯”。
安德森太太想着昨晚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