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搞清事情状况,哪有当面敲门,跟人说“我怀疑你在家干坏事”的?
冯园园说:“他还要动手打人,要不是我跑得快,肯定要被他揍!”
“你别着急,花溪城是吧?”
“对。”
“我马上过来,你等着我。”
“好!”
“千万别上门要录音笔,别跟他起冲突啊!”
“知道了。”
赵又锦记得,花溪城离公司不算远,所以立马收拾好背包,下楼往地铁站跑。
进公司这一个多月里,冯园园不曾接过多重要的任务。
不知道的以为她能力不足,跑跑腿就够了。
知道的清楚她不过是下凡历练而已,跑跑腿确实够了。
所以季书交给她的现场,按理说也比较轻松,哪知道出了岔子。
赵又锦跑到现场时,冯园园在小区门口等她。
就是画面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这姐妹倒是挺悠闲,坐在花坛上,嗯,啃油条。
刚才在电话里还惊慌失措,这会儿倒是……
赵又锦啼笑皆非。
“还有心思啃油条,看来是我白担心了。”
“哪有,啃油条是为了压压惊。”
冯园园一边抱怨,一边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午饭没吃,就顾着上门采访。结果差点被人打一顿,你不知道多吓人!”
赵又锦示意她带路,边走边问:“什么情况?”
“我到这以后,先跟打热线电话的人见了面,对方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妈。”
“说什么了?”
“说她邻居搬来两个多月了,半夜三更家里老是发出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什么声音?”
“她描述不清楚,只说有时候像小孩的尖叫,有时候像老太太在咳嗽。还经常伴随着叮铃哐当的声音,就跟有人在拆家似的。”
老太太起初以为,对面三更半夜看电视,是电视声音太大了。
连续几天都被被吵得无法安眠,她只能亲自上门。
结果敲开门,对方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一脸不耐烦地说:“我家没安电视,你听错了!”
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这些话,赵又锦随后在李老太太那获得证实。
老太太为两名记者倒了杯水,小声说:“他家里肯定有古怪。隔三差五发出怪声音,有时候还有臭味。”
赵又锦问:“能具体描述一下是哪种味道吗?”
“说不上来。”老太太仔细回忆了下,“有点像鱼腥臭,又有点像小孩子尿床了,骚里骚气的。”
赵又锦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他搬来之前,没有这些现象吗?”
“从来没有过。”老太太很笃定。
冯园园立马接上:“所以我就想上门问问情况,谁知道他一听说我是记者,一把抢了我的录音笔,还想动手!”
赵又锦头疼。
“哪有你这么耿直的?”
“那不然我要怎么说?”
“你就不能说你是李奶奶的孙女,想问下他在隔壁干嘛,弄得奶奶三天两头睡不着?”
“……”冯园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再不济就说是社区的,上门调查一下人员情况。”
冯园园小声嘀咕:“也没人教过我这种迂回战术啊……”
末了,乖巧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赵又锦想了想,“你录音笔不是被他抢了吗?报案。”
“报案?”
“嗯,正好让警察上门看看什么情况。”
十来分钟的样子,派出所的民警就到了。
上门询问时,赵又锦和冯园园站在民警身后,借机观察。
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胡子拉碴,衣服也皱皱巴巴,上面还沾着些白色的不明物。
民警亮了证件,先问了对方身份。
二十七岁,在读博士,化学专业。
又问:“你为什么抢走这位女士的东西?”
男人冷冷剜了眼冯园园,目光波及赵又锦时,也像刀子一样锐利。
“她上门就想进来看看,私闯民宅,手里还着录音笔,谁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赵又锦:“……”
这一步到位的耿直,说自己是冯园园的同事,都显得面上无光。
民警也批评了一顿冯园园,说就是记者也不能这么干啊,他们民警没有搜查令,都不能私闯民宅,遑论其他人。
冯园园讪讪地接受了批评,从民警手里接过要回来的录音笔。
“年轻人你也不对,火气这么大干什么?”民警继续批评,只是换了个对象,“人家姑娘都说是记者了,你没做亏心事,跟她解释解释就算了,何必抢人东西,还要动手打人?”
男子冷冷地道歉:“对不起。”
语气生硬凌厉,知道的是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骂脏话。
事情到这就算解决了。
来之前,民警也听赵又锦说了个大概,所以站在门口扫了眼男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