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了真子又是谁?玄天道?也没怎么听说过!”
循着纪渊的轻淡语气,张奇山仔细瞧着被岁月磨去的那行字迹。锵!
似有剑鸣之音响彻天穹!
宛如一道浩浩荡荡的宽大天河垂挂直冲而下!欲要将世间众生卷入讲去,极为骇人!
“别看得太久”
纪渊有众多命数加持,气数更是浓烈。
所以,他不仅仅肉身体魄比之同境武者要强横得多,就连心神修持也不差。五指张开,抬手重重一擦,顷刻就把字中蕴含真意抹得干净。
避免张奇山被跨越不知道多少岁月的那道剑光,伤到三
魂七魄。
不然的话,这位槐荫斋主人也许不会有性命之危,却也难免心神受损。之后追踪水云庵的那一行人,还得依靠这位走阴人一派的掌门。
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多谢纪爷!险些着了道!”
张奇山心有余悸,猛地后退两少,差点撞翻桌椅。
他不敢想,究竟是怎样的境界修为,才能过去这么久了。随手所写的字迹当中,仍然保持盎然剑意?
真是无愧于能够与谢七爷同桌的厉害人物!
“三河之畔,前不见故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玉虚宫门下.”
纪渊又是抬手,抹掉一道字迹。这次,题字之人。
他所注的名姓,早已被无情岁月拭去。
纪渊缓缓走动着,像是凭吊,又像是怀古,逐一念出墙上留字。随后,全部抹个干净!
“牛头阿傍.你真该死!”
“狗叫什么,有种进枉死城,看爷爷不削你!”
“人寿有尽时,天寿亦会衰朽,古往今来,谁能长生不死?谁能永在不灭?”“蠢物,你若证位诸天十帝之位,阴司还能谁哪个敢来寻你?跳出三界,不在五行!”
“这位兄台所言差矣,殊不知阴世在前,明司在后,阴世之卜,犹有孽海归墟,纵然得大帝之位,亦不可免去飞灰之劫。”
“各位大能,慎言慎言啊.”
“是啊,众所周知,那谁心眼小。”“晓得还敢说?真不怕死吗?”
“前面两位大哥,你俩作伴去喝孟婆汤了吗?”
这一面黄泥夯实垒成的土墙,拢共约莫有近五十道模糊字迹。或者说,至今能够保持大体完整的,就这么些。
估计还有更多,都被岁月掩盖,彻底消失。
刚开始,那些留字都是表明感慨、缅怀、纪念之意。
后来不知为何,逐渐变成有些好笑、荒唐、以及含糊的聊入对话。可以想象,那些来厉非凡,亦或者修为通天的人古劫前之辈。
他们因为不同的缘由踏入阴世酒肆,选择在此落脚逗留。而后,各自兴致一起,便留下自己曾经来过的痕迹。
“诸天十帝?孽海?归墟?”纪渊默默咀嚼着个中意思。
也不知道太古劫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辉煌大世?
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佛神魔,当真陨落散去,亦或者合道天地了?阴司的黑白无常,就能拘拿天下万类之魂魄!
那牛头马面,文武判官,乃至于十殿阎君,酆都大帝.又该是何等的威压二界?
“纪爷,你为何要抹掉这些久远的留字?”退出稍远的张奇山感到疑惑,小声问道。“顺手罢了。”
纪渊收回手掌,微微一笑。他的眼底,藏着惊喜。
真没想到,自己这一趟下阴世。
最大的收获,居然是难以计数的道蕴!哗啦,哗啦啦!
识海之中,皇天道图抖动如浪。
忽地,迸发出无穷兀尽的刺目毫光。【六万九千点道蕴】
自从晋升到【脚踏七星】命格。
皇天道图的映照、攫取、拓印之能。也有极大地进步。
如今。气机交织之下。一个念头闪动间。
便能卷走无土之物的道蕴。可谓是方便得很。
“这面墙的每一道字迹,都是颇为丰厚的道蕴,我岂能错过。万万没想到,这方沉沦的阴世,
于我而言,竟是一座还未被发现的宝库。”纪渊心下喑道。
这些人古劫前的人能修士,各路仙神。本身就是天地之间极为强横的厉害仔仕。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留下极为明显的痕迹。而这,正是皇天道图所需要的道蕴!
“纪爷,这酒肆破落好久了。
除了前人、古人所写的字迹,恐怕再无其他。咱们不可久留,还是想想法子过江吧。”
张奇山三魂七魄附着于黑血葫芦,却仍然感到冰寒刺骨。虽然他是走阴人,可心神修为未必有纪渊那样牢固坚定。
“急什么,这甲还有两个藏头露尾的鼠辈,躲在角落,害怕见人。”纪渊抹掉一整面土墙的字迹烙印,却并未满足。
冷冽的眸光一转,定在那面漆黑柜台后面。
他随意挑了长凳坐下,摸了摸积了厚厚灰尘的桌子。入于冰凉,好似万载寒冰,有股侵袭骨髓的阴冷之气。
这座酒肆本来不大,只摆放着十几张桌椅板凳,最多也就容纳得了双手之数的客人。
里面空空荡荡,除去掌柜算账的那张半人高的柜子,再无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
鼠辈?这里还有其他人?或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