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山心头一跳,左石张望,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走阴人一派,对于阴世任何变故都很小心。
能退则退,能避则避!
这是历代掌門,用人命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滚出来!”
纪渊猛然大喝。呼!
泄肆之内阴风呼啸,森寒的气息如大潮涌动。
脱口而出的三个大字,竟然像是凝成实质,有种言出法随的威严气度。轰鸣的震响似自心头炸起,靠得近些的张奇山睁大双眼。
只感觉头昏脑涨,魂魄动荡,油然生出莫大的恐惧!以及,一丝顶礼膜拜的臣服之意!
“饶命!请人神饶命!”
“我等绝无恶意,只想避开正神巡游啊.”
两道人影当真依看纪渊的呵斥,将身子团成一团。
宛如滚圆的皮球,艰难地在地上挪动,嘴里还在不停地讨饶。
这就是阴司正神,对于鬼物阴类、乃至于相近的修士,所貝备的浓重威慑。一言如法,重逾太山!
“抬起头来。”
纪渊大马金刀端坐其上,沉声道。
他那身大红蟒衣本就扎眼,如今更像是皇亲贵胄,有种尊贵之气。吓得肝胆俱裂,悍恐不安的老头儿、老婆子。
则如同犯下大罪的在押犯人,完全不敢大声喘气。
“原来是你们两个?真个冤家路窄,阳间苦寻不到,没想到却在阴世撞見了!”
张奇山稳住心神,瞧了一眼瑟缩身子,抖如筛糠的阴门二老,不禁发出冷笑。“回禀纪爷,这两个杀才,我却正好认识。
这个糟老头子乃是扎纸匠一派,算得上当今掌门的帅兄。别看他须发皆白,实则也就不过四十多岁左右,该当壮年。修了邪门秘术,这才老成这般模样。
至于这个老虔婆,跟我沾亲带故,按照辈分,应该叫她一声师姐。普意图偷走盗字门的养煞法,私底下还用婴孩炼大丹,罪不可恕!若非他们提前收到风声,逃之天夭,早就被清理门户了!”
纪渊挑起眉毛,似是惊讶,下阴世还能巧遇“故人”?
“你们张家代代短命,代代都是掌门,把持走阴人一派不说,更霸占盗字门当家的位子。
哼哼,嘴上讲得好听,张奇山你修炼养煞法,用得是什么?猪狗之血气,牲畜之怨煞,能够让你入门?”
鸡皮鹤发的老婆子抬头瞥了眼,看到纪渊面兀表情,丁是装着胆子反驳道。“我请入体内的三道煞,皆以人寇强梁,江洋盗匪的筋骨血肉所炼。
黑风寨、杀虎庄这几个地方,都是我带人挑的!
却不似你这老虔婆,偷取婴孩捣入药罐,实乃丧尽天良!”张奇山横眉竖目,厉声回应。
若非纪渊还没发话,他就直接请出傀儡煞,将其一身皮囊吃个光,好对十几年前的几桩血案有个交待。
“且都住口吧。”
纪渊
屈起手指,轻轻叩击桌面。
像是官衙的惊堂木落下,震得几人噤若寒蝉。
那杀气腾腾的增、损二将,宛若寒光闪烁的铡刀打开,随时都能斩落他们的首级。
没想到,请入地阶灵龛的凶神,还能有这样的作用。纪渊眯起眼眸,俯视跪伏于地的阴门二老,淡淡道:
“我只问你两件事,其,水云庵那两个,往哪里走了?谁答得好,答得快,尚有一线生机。”
一脸苦相的老头上要开口,却不料旁边的老婆子眼疾手快。猛然抄起板凳,“嘭”的一下,重重砸在他脑袋上。
随即,还嫌不够似的,继续用力使劲抡起。
直把那老头的三魂七魄碾得稀巴烂,方才停手。
阴世不同于阳问,各自为根基的法规道则大有差异。
挨作后者,刀剑兵器没有气血煞气灌注,根本伤不了阴魂鬼祟。更别提用板凳。
但在阴世。一切就要另说了。
“正神大人,老身愿意说!”
这老婆子不愧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就把相处十几年的老相好打个半死。满脸堆起讨好似的笑容,姿态放得极低,五1道:
“水云庵那两人,一个是凉国公府的三小姐,被冰清师太收为弟子,成为当代素女。
一个是真武山嫡传,徐家的公子。
他们这一趟,是要去枭神山、白猿洞,取《素女心经》的上册。不过据老身观察,这多半是幌子。
杨娉儿那个小蹄子心里藏女干,只怕还有别的想法。”纪渊轻轻颔首,似是赞许,再问道:
“很好,第二件,你可知道怎么过白骨江?”老婆子不取有J点耽误,赶忙回答:
“晓得,晓得,老身好歹也是走阴人一派,怎么可能不晓得这个。唤来摆渡人,用寿数为酬,让它载你一程便是。“
纪渊嘴角翘起,好像极为满意。
眸光闪烁问,似有莫大的压力落下。
“正神人人,您可是答应过!绕过老身一条贱命啊!”老婆子心中大惊,骇得无以复加。
只将头埋低,恨不得趴在地上。实乃可怜又可恨!
“我确实说了,而且一言九鼎,不会反悔。”纪渊缓缓起身,语气平静。
但还没等老婆子松掉那口气,又听到丄方传来清朗声音,继续说道:“只不过本官正好要过江,恐怕得借你寿数一用了。
这一线生机,够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