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贺乾渊从来和她没什么话,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客套,“我后下。”
“不必了表哥,您先下吧。”林枕棠又痛又累,笑容快要维系不住,“棠儿下得太慢,还是表哥先下。”
“我等着。”
不容置疑的口气,冷漠又坚决的态度。贺乾渊的周身突然又猛烈地迸发出深重的杀意。
林枕棠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握住青鹊的手,眼睛有几分慌乱地看着贺乾渊,话却是对着青鹊说的,“青鹊,扶我下车……”
青鹊也被贺乾渊吓得不轻,她赶紧先一步跳下去,然后放正小厮搬来的木凳。
林枕棠微微起身,伸出一只手紧紧抓稳青鹊的手,然后借力咬着牙踩在木凳上,她疼到额上冷汗直流,却还强撑着准备从木凳走下地面,眼看着就剩最后一步了,但她却坚持不住,痛得直吸气,双腿打颤,实在没办法行走了。
这时,林枕棠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声音带着奇异的悦耳,却也含着让人后脊发凉的阴森,“枕棠表妹,的确坚忍。”
他发现了!
那一瞬间,林枕棠头皮发麻,原来这个人早就在她失足时候就知道自己受了伤,而且他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一路上却还看自己强撑没事的样子……
这若换成别人,怎么也会关心几句吧?但是贺乾渊没有,他不仅没有,似乎还乐在其中,难不成他觉得很有意思吗?!
林枕棠看着贺乾渊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她咬了咬唇,眸色闪烁不明。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表哥的凶残与狠毒,特别是贺乾渊的凶残并没有直接表现在面上,他总是在不动声色之间,能看透别人的心思,然后像猛兽玩弄掌中之物一般,兴致盎然地玩弄着人心。
shā • rén诛心,不过如此。
青鹊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她颤抖着双唇看向自家小姐,“将军刚刚的意思……小姐,他……”
“别说了。”林枕棠收回目光,她极力镇定容色,“芸哥哥没有发觉我受伤,贺表哥应该也不会,不说这些了,我回房上药。还有,这事不要告诉老爷夫人,没必要让他们为我担心。”
她不愿大张旗鼓让别人知道这事,不然不正落了贺表哥的下怀么,他这一路不动声色,还陪同着自己坐马车,可不就是为了看自己捱不住了先喊痛的样子。
她虽然惧怕贺表哥,但是也不愿意满足贺乾渊阴险的心思。
烟雀也在门口等,正好和青鹊一左一右扶林枕棠回房,回了房她简单地用了些膳食,然后梳洗一番,准备上床休息。
就在这时,秦羽在门口说着什么,屋外的声音听得不太清楚,似乎是送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