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洛生接着道:“容先生有时间吗?”
容述挑了挑眉,抬头看着谢洛生,青年目光澄澈坦荡,却有点儿藏不住的忐忑,说:“想请容先生吃个饭。”
二人目光相对,容述摩挲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淡淡道:“谢少爷若是为了道谢,大可不必。”
“我同你父亲论交,总不能看着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
谢洛生鲜少被拒绝,愣了下,听着那冠冕堂皇又疏远的话,心里愈见不痛快,沉默须臾,道:“容先生。”
他极淡地笑了一下,说:“既然容先生同我父亲论交,那晚辈请容先生吃个饭也是人之常情吧。”
“您说呢,容叔叔。”
这回轮到容述怔住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谢洛生把“容叔叔”都叫出了口,容述再拒绝是不能了。
二人去的是谢洛生挑的地方,地方不远,很雅致的一家餐厅,装修复古,雕花的窗,山水屏风,餐厅里头假山栩栩如生,流水潺潺,很有几分意境。
有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姑娘正抱了把琵琶边弹边唱小曲,吴侬软语,婉转悦耳。
谢洛生到底在容公馆里住了一段时间,知道容述对西餐兴致缺缺,公馆里备的也都是口味清淡的中餐。这家餐厅已经开了有些年头了,主经营的苏菜,颇有些名气。
二人在雅间里落了座,谢洛生将菜单递给容述,容述没客气,细细的指甲在几道菜上轻轻点了点,姿态懒散又理所应当。
谢洛生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朱红的指甲上,容述手指骨节分明,皮肤白,瞧着精致又漂亮。谢洛生等他点完了,对侍应生说了几句,坐定了,对容述说:“以前和师兄来过这里,苏菜做得蛮地道。”
容述环顾一圈,道:“环境不错。”
琵琶女拨拉着琴弦,声音幽幽的,不多时,侍应生奉了酒,菜也陆陆续续地上了。
谢洛生替他斟了酒,说:“容先生,我敬你一杯。”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多承你照顾。”
谢洛生看着容述,又补充道:“这酒不呛嗓子,也不醉人的。”
容述玩味地笑了一下,喝了口酒,说:“不叫叔叔了?”
谢洛生愣了愣,过了那个劲儿,反觉出不好意思来,透着股子干净的羞赧,可不过须臾,谢洛生就说:“容先生喜欢我这么称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