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太过怪异,连林助理都不知道该如何寒暄好,只能灰溜溜地贴着墙走出房间。
兄弟两个的话远比原来生疏。
“不要趁他生病就欺骗他。”骆远鹤的话很客观,但不中听,像在骆明翰的心里撒了一把尖锐的图钉。
他看着骆明翰,态度其实并不强硬,更没有带刺,而是陈述一个事实:“如果缪缪能分辨得清你和我,他会知道你骗他,如果他一直分辨不清,你的欺骗就更自私。”
“等他病好了,我就会彻底消失。”
骆远鹤对他这句话不置可否,想了想:“缪缪最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你如果实在放不下,可以尝试告诉他你叫骆明翰。”
“都想起什么了?”骆明翰眼睛一亮,心里却是一沉。
他的期待、紧张、害怕,都化为一种不易察觉的狼狈的不安,被骆远鹤看穿。
“还没想起你。”他给了直接的答案。
骆明翰攥紧了拳,似要动怒,却没有立场,套上大衣与骆远鹤擦肩而过。
骆远鹤看着怒气冲冲步履匆匆的背影:“等他病好,我会告诉他西双版纳都是你陪他度过的,我会让他自己选择。”
骆明翰的脚步略一凝滞,“不用了。”
他不必自取其辱,骆明翰这三个字对缪存来说什么也不是,就算告诉了他真相,也不过是让他连那段回忆都一起厌恶。会喜欢他,不过都是梦里的错觉。梦里怎么能当真呢?
“我明天会晚点来接他。”骆远鹤最后说。
到时间了,缪存像原来那样请了半小时假,出来时,谁也没见到,只有林助理在整理资料。
“他今天没来哦。”林助理微笑着说,“骆先生也还没到。”
此地无银的话并没有引起缪存的警觉。
林助理其实并不理解骆远鹤为什么要走,又在十分钟后返回。他好像只是单纯地想避开这直接的一面,避开亲眼看到缪存脸上究竟会是雀跃,还是失望。他甚至都没有问一问林助理,这几天缪存与骆明翰相处得怎么样,都干了什么。
林助理想,骆先生看着儒雅淡然明月清风的模样,对上缪存,似乎很悠游,但大抵也有不想直面的答案。
缪存在沙发上打了会儿盹,等到了骆远鹤。他的目光明亮而清醒,那种孩子气的懵懂渐渐从他的眼中褪去,例行公事地问:“今天我们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