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一位。”
扇子终于指向了荀英。
掌门素来将自己的这个“天才”徒弟视作掌中宝,见秦晞将矛头对准荀英,他立马将心提了起来:“祝真人,我这徒儿向来乖巧,他今日会在此地,怕也是被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给挑拨了呀!”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跪在地上的修士们,余光却停留在纪真真身上,袖中的五指紧握成拳,他也是金丹期的修士,这个小世界里的顶尖高手,而在此时此刻,掌门的手心竟然紧张到不停地冒出了一层汗水。
他见过“祝真人”的,哪个“祝真人”虽然也对女儿溺爱到了极致,也是张扬跋扈,但远远没有现在这个外表年轻的男人这么毫无顾忌!
他总是幻觉秦晞眉心处的那点鲜红的朱砂就好像不停地在自己眼前打转一样,那张陌生的脸孔与自己族中长辈所告诫过的形容简直是无比相似,这个人他,他……
“先前因着霓欢对他也算是有几分喜欢,所以才为他二人定下了婚约,可他如今却为了一个装病的徒弟,就如此蛮不讲理地上泉昭峰来逼迫我的女儿,甚至还想对她动手,啧,如此薄情寡义之士,鄙人可不敢叫他成为我的女婿。”秦晞注意到掌门非同寻常的紧张态度,他唇角笑意变得更深,手腕一转,深色的扇面带着星河一样的流光来到他身前停住,漾出一片迷离的荧光。
“令徒与小女的婚事就此作罢,如何,掌门真人?”
尾音打着细旋,像是某种猫科动物在发现了猎物之后,从喉咙中发出的危险而甜蜜的音调。
掌门被自己心中联想到的东西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祝霓欢眼看着他的气势一节一节矮了下去,最后竟然像个挨了长辈责骂的小童一样,沉闷而小心地应了一声:“……是。”
真新奇。
祝霓欢宜喜宜嗔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掌门,要知道,自己的上辈子,在父亲身死道消之后,这掌门时时刻刻都是把荀英和纪真真往天上捧,把自己往泥里拼命踩的,每一次,掌门他每一次前来为纪真真“主持公道”的时候,都恨不能把他那胡子稀疏的下巴抬到天上去。
就好像。
贬低她祝霓欢,能让掌门的骄傲和自尊得道多么大的满足一样。
但他现在多可怜呀,明明是修真者之中最顶尖宗门的执牛耳者,在父亲跟前依旧要怕得像个被雨水淋湿了的小鸡崽子。
秦晞瞬间对这个疑似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掌门失去了兴趣。
这个小世界法则还算完善,就是修真者的上限太低,有点儿像某些大能故意开辟出来,用以筛选好苗子,或者实验功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