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醒醒!”
“阿月,快醒醒!”
季书闲一连喊了好几声,人都不见醒。伸手去探小妮子的额头,右手手掌轻轻碰到,感受到一阵火热,烫得厉害。
他浓眉紧蹙,扬声吩咐:“长青,去请和太医,王妃病了!”
裴长青从前院跑进卧房,焦急万分,“好端端的,阿月姐姐怎会病了?”
季书闲低头瞧着少女虚白的脸色,想起她昨晚晚膳时的状态,或许是一早就有症状,只不过是他昨日忽视罢了。
他冷声说:“先去请和太医。”
裴长青不敢耽搁,纵身一跃,立刻没了身影。
温凛月已经烧糊涂了,抓着季书闲的手呓语不断,“爹,您别走,阿月害怕!”
“娘,您在哪儿?阿月找不到您了,您快出来!”
“小季叔叔,快替阿月打坏人!”
季书闲:“……”
温凛月喊了一堆人的名字,最后竟连张嬷嬷都喊了出来。
她晃着季书闲的手臂,奶声奶气地说:“张嬷嬷,你给阿月讲故事好不好呀?”
季书闲没想到小妮子竟还惦记着张嬷嬷。
张嬷嬷是府里的老人,跟梁叔一样,大半辈子都在王府里操持。她是季书闲生母和贵妃的奶娘,打小就贴身伺候和贵妃,并陪着她入了宫。
只可惜天妒红颜,和贵妃三十岁不到便香消玉殒了。和贵妃走后,张嬷嬷就一直照顾季书闲的起居。甚至陪他一起去了北境军营,一待就是好几载。
三年前,张嬷嬷大病了一场。病好以后身子骨就大不如从前了。季书闲不忍让她继续操劳,便将她送去了乡下颐养天年。
温凛月小时候时常留宿裕王府。小妮子胆小怕黑,夜里不敢一个人睡觉。季书闲便差张嬷嬷陪她睡。这一大一小倒是处得极好,温凛月特别依赖张嬷嬷。
小妮子发着热,全身滚烫,抓着季书闲手臂的一只手犹如火炉一般炙烤着他的皮肤。他觉得难受,想将手抽出来。却发现小姑娘攥得尤为牢固,掰都掰不开,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一根浮木,舍不得放。
季书闲无奈,只好任由她这么抓着。
她深受梦魇折磨,表情尤为痛苦。想必又是梦到了温家的那场劫难。
不多时,两道身影从天而降。
少年一身黑衣,英姿勃发,稳稳落地,鬓发一丝不苟,额前碎发甚至都不曾抖动两下。
一旁的太医院院正和太医却是官帽不整,模样狼狈。药箱里的药险些洒出来。
刚被裴长青揪着衣领飞了好几里路,和太医紧闭双眼,吓了个半死,一把老骨头险些散架。
眼下落了地,他喘着粗气,气息不稳,嘴里骂骂咧咧的,“死长青,你就不能飞慢点?你会轻功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