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肖录觉得此事妥了的时候,余光却又瞥见一个熟悉的人站了出来,心中顿感不妙。
“此时边境纷乱不休,外敌屡屡犯境,国内可堪重用的守将,在大战中战损无数,能当用者不多,新提拔的将领又经验不足,正是青黄不接的用人之时。岂可以丁忧守孝一言,而罢大将于不用?”
柳溪元同皇帝施一礼,微侧首对肖录道,“丁忧辞官守孝本意是为缅怀悼念已逝之人,愿其九泉之下安心。镇西侯一生戎马,心系家国,若是九泉之下知晓晏将军因为给自己守孝,而置边关战事于不顾,只怕实难心安。”
说着,柳溪元以眼角余光瞄一眼高位之上的帝王,又转回来,对皇帝道,“至于晏将军私自调兵,无令攻打羌国一事……微臣记得,圣上当初任命晏将军为荆漠北三地防御使时,曾赐晏将军御剑尚方,准将军先斩后奏。不知圣上,可还记得此事?”
皇帝扬眉故作沉吟:“朕好像确实是准了晏将军持御剑先斩后奏一事。”
此言一出,肖录的脸色顿时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瞪着柳溪元。
他记得?
这件事自己都一点儿风声没听说,可见又是皇帝私下里的决定,根本就没在朝堂上公开。
皇帝下旨封晏清为荆漠北三地防御使的时候,这小子还没参加春闱科考进入朝堂。
自己这个在朝里混了这么多年的御史大夫都不知道的事儿,他能知道?
他倒是听说皇帝之前找这小子进宫议事。
今儿这事,怕不就是皇帝跟柳溪元这小子两人唱双簧,耍着这满朝文武玩儿呢!
肖录气得吹胡子瞪眼,张嘴就要质问这等大事皇帝怎么不跟群臣商议。
但柳溪元根本不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几乎是皇帝话音刚落,他便又接着说道:“战场之上,军情眨眼间就是千变万化,若事事都要先禀明朝廷,待群臣商议后在作战,恐贻误战机。”
“古语有言,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在外征战的将军,本就该在大事上有所自主决策权。方才能不贻误战机,避免更大的损失,从而制敌获胜。”
柳溪元意味深长地同肖录说着,好像肖录是个不通兵事的棒槌,所以特意同他解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