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夫人瞧得清楚,不知怎地,嫌弃秦绾宁小家子气,一片西瓜罢了,竟值得藏起来。
昔日的秦家大族已落寞下来,再无往日辉煌。
进门后,族长夫人的底气也很足,寒暄两句后,就说明来意,“不绕弯了,我家侄儿一举高中,旁人要考上四五回,他竟一回就中了。我来呢,还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秦绾宁莫名笑了,她连当今陛下都不要,会在意一个小小传胪?
都是本家,秦绾宁也不好说难听的话,委婉道:“先前我已经说了,若是入赘便可,其他不用在谈。”
闻言,族长夫人又憋着一口气,她家侄儿将来是要入枢密院的人,还能入赘?
“不成,姑娘年长,孙家低声下气数回,今日我侄儿是身份今非昔比,不能同往日而语。姑娘的条件不合适了。”
秦绾宁温温婉婉地笑了,不知该笑婶娘无知还是该笑孙家不要脸,孙家大郎瘦弱,样貌并不出众,她看不上是真的。
但若肯入赘,彼此照顾,她也不会在意。
感情本就是虚有,真真假假,过日子才是真的,再者玉章年幼,她不可能抛下孩子不管。
这才提了入赘的想法。
不想给了孙家脸面,竟觉得他们自己有几分脸面。
“婶娘觉得不合适,此事莫要再提,洛阳城送来了些时兴绸缎,您若喜欢,就带些回去给弟弟妹妹做些衣裳。”
族长夫人又落空,脸色就压不住了,连片西瓜都舍不得给的会给什么好绸缎,她当即就道:“姑娘也想要想想孙家的仕途,你这么不给颜面,我家侄儿还有何脸面立于朝堂上。”
秦绾宁又道:“绸缎是陛下送的,婶娘挑些吧。”
提及陛下,族长夫人终究是坐不住了,悻悻地站起身,“容我回去同哥哥嫂嫂说一说。”
秦绾宁不作挽留,依旧让人领着族长夫人去挑绸缎。
族长夫人出府后就回了娘家,令人将绸缎先送回府,自己同哥哥嫂嫂说了。
“陛下给她送绸缎、早前就听说她喜欢陛下,爱而不得,会不会还对陛下余情未了。”孙大郎的母亲赵氏疑惑道。徐州城内的也没有秘密,该记得的还是记得,当年纷纷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她又猜一句:“她与陛下是不是……”
“就算是那又如何,你难不成还去质问陛下?”族长夫人提醒道,她早前就听说了陛下与秦绾宁的事情,现在略微有些后悔了,刚刚那些绸缎分明就是最好的,可见陛下的心思。
赵氏皱了眉头,“不如就算了吧,都已经不干净了。”
“算了?你以为她看得上你儿子?”族长夫人哼了一声。
倒是孙大郎的父亲孙周按住自己的妻子同妹妹笑了笑,“亲事还需妹妹多费点心,除了入赘外都可应,大郎是长子,不可入赘,倒是二子……”
“不成,他才十五岁,秦姑娘都已二十岁了,哥哥惦记的是什么,我很清楚,只有大郎才成。”族长夫人听不下去了,大郎都已小了两岁,二郎是不像话了。
夫妻二人同时沉默下来,族长夫人不想再等了,“此事就作罢。”
“不不不,不可作罢,大郎就大郎。”孙周陡然改口,拉着妹妹就改了主意,夸赞道:“秦姑娘美貌,配我们大郎是绰绰有余,入赘便入赘,只要他二人过得好就成。”
赵氏成了哑巴,一声不吭。
亲事就算说定了,族长夫人少不得多跑几趟,一来二去,将该说的该都说了,该要的礼也不能废。
秦家是秦绾宁当家,当事人也好说话,秦绾宁看似柔弱,脑子很清醒,感情与理智分的清清楚楚,答应后,她又多问了一句:“孙家大郎远在金陵,那可是荣华富贵之地,家中可做得了他的主?”
金陵城内纸醉金迷,美人与权势都有,孙大郎十八就中了传胪,可见是才学了得,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