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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1 / 2)

凌王语塞,从见面到现在,周茴压根正眼绣都没看他,他咬了牙,“姑娘都是看脸的,我没有你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秦绾宁又抿了口酒,天光落在她轻颤的眼睫上,灵动狡黠。

对面的周茴又看了眼‘凌王’,抹明光凝在他的面容上,温润若水,让他双眸子看上去像是洗尽铅华,干干净净。

周茴也跟着‘凌王’抿了小口酒,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身侧黑衣郎君的面上,珠玉在前,明珠也无光了。

她索性就不看了,笑着垂下眼睛,含羞带怯。

凌王扶额,在桌下悄悄扯了扯秦绾宁的袖口:“赶紧退婚。”

秦绾宁不搭理他的疯言疯语,回敬他杯酒,“周姑娘美貌单纯,我觉得不错。”

凌王气笑了,笑意惯常不入眼底。

用过午膳好,秦绾宁起身送兄妹二人离开,同周卫说道:“前几日我酿了些葡萄酒,周相带些回去试试。”

周卫不想应承,奈何妹妹拽着他的袖口,没有办法,他只好答应下来。

两坛葡萄酒,是用新宅里面的葡萄酿酒的,酒封封得严实,当着三人的面搬上马车。

周卫再道谢,领着妹妹离开了。

午后,皇帝亲临魏国公府吊唁德安公主,周卫不能缺席,还没回家就转道去了魏国公府。

有了皇帝追封后,前来吊唁的人很多,车马都走不开,堵在了巷子口里。

周卫路小跑进去,恰好见到皇帝从灵堂里走出来,他擦了擦汗,快步迎上去。

皇帝说了些节哀的话,魏莱颔首听着,魏府众人跟在两人身后,神色哀楚。

吊唁过后,皇帝车舆离开,魏家人跪在门口送他离开。

走到半路,皇帝唤了周卫上车舆,“你去了凌王府?”

“凌王请臣与妹妹去府上做客,临走还送了臣两坛葡萄酒。”

“葡萄酒?”萧宴眼睛眯了眯,露出危险的气息。

周卫没有意识到皇帝有夺酒的心思,还说了句:“凌王说是他自己酿的。”

萧宴阖眸,不去看周卫,嘴里却道:“朕也想喝酒了。”

周卫浑身激灵,颤颤道:“不瞒陛下,臣感觉要出事了,您让臣和凌王做交易,如今联姻,臣妹当真,见到凌王后很是欢喜,别说要拿酒,臣都说不得凌王的不是。您说将来退婚,臣妹哪里受得住。”

“凌王真是祸害。”萧宴淡淡说了句,睁开眼睛,眸色深邃,同周卫道:“朕那里有张砚台,就当补偿卿家了。”

周卫怔,“可是张大家留下的。”

萧宴揉揉额头,“好像是的。”

周卫喜欢张大家,喜欢收藏他的字画,更别提他用过的砚台了,咬牙,道:“臣回去取葡萄酒。”

萧宴没有说话了,靠着迎枕沉睡。

周卫悄悄地退下龙舆,打马往府上赶,路过酒肆的时候买了两坛葡萄酒,拿了同‘凌王’模样的酒坛装好。

回到府上后,他还不敢从正门走,悄悄绕去后门进府。

门人见到大人回来偷偷摸摸,下意识就要去喊人,不想周卫脚踹过去,“喊管家来。”

门人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揉揉被踹疼的大腿根,瘸拐地去找管家。

周卫等了片刻,管家小跑着来了,走到他面前,“您回来怎么在这里,有人跟着你吗?”

“去姑娘院子里,将她刚带回来的两坛酒换出来,记住,别让她发现了,到时你承担责任。”周卫将两坛酒塞了过去,自己去门房里休息等着。

回来的路上他直在想,陛下为何要喝‘凌王’的酒。也没听说‘凌王’会酿酒,这么两坛酒都不知道能不能喝。

若是喝坏了肚子,他岂不就是有谋害陛下的嫌疑了?

周卫想来想去,还是没想明白,这对兄弟的感情是不是好得有些过分了?

半个时辰后,管家提着两坛酒来了,累得直喘气,“大人,给您换回来了。”

周卫的心揣回了肚子里,提着两坛酒打马进宫。

萧宴很满意,命人将砚台给他,自己仔细端详着酒坛,心中陡生了计,让周卫研墨。

秦绾宁能将酒送周卫,为何就不能送他坛。

于是,苦苦追妻的皇帝陛下写信去要酒喝。

信使去得快,回来也快,没带酒,只有封信,上面写了句话:新得宅,四面开窗,甚为清爽。

简单的十二字让萧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高铭觑见后直叹气,“陛下,窗户多,是没有门啊。”

萧宴苦着张脸,这是‘没门’的意思。

天色入黑后,高铭将酒封除去,股酒味飘了出来,他凑近闻了闻,“陛下,您喝过秦姑娘的酒吗?”

“没有。秦绾宁厨艺最烂,旁人最多油盐错放,而她呢?”萧宴认真想了想,在东宫里那段被那些黑暗菜肴支配的事情至今都没有忘,他长叹句:“做鱼不除去鱼鳞,面条成了面糊,鸡汤闻到股腥味,鸡肉里还有血丝。她、是最失败的位厨娘。”

高铭都不用想就吓出身冷汗,半晌道:“那您还敢喝她酿的酒。”

萧宴被提醒后,也有些迟疑,“她送给周卫的酒,应该不会太差。”

高铭倒出碗酒,酒液浑浊,碗底还有黑乎乎片残渣,也不知是什么。他实在不忍看,“您还要喝吗?”

“试试。”萧宴不死心,示意高铭将酒端来。

高铭咽了咽口水,将酒碗捧到萧宴面前,忍不住劝句:“臣给你先试试?”

“又不是毒药,不用试。”萧宴笑话句,端起酒碗就大口喝了口,味道有些古怪,时间也分辨不清,便道:“唤个酒师过来。”

他想知道秦绾宁的这坛酒缺了些什么。

酒师是专门调酒、酿酒,酒中造诣高,浅尝口就知酿酒的过程和材料。

酒师是闲差,陡然被召后,大喜过望,只当陛下对酒有了兴致,忙背着自己的工具匣去见皇帝。

面见圣上后,萧宴给他碗酒,“葡萄酒。”

酒师是中年人,年过三十,穿着身五品的官袍,先是闻了闻酒味,道:“此酒未到时辰就开封了。”

接着浅浅尝了口,皱眉吐了出来,“这、哪里是葡萄酒,分明就是葡萄泡着水,比例都不对。”

萧宴皱了皱眉,端起酒碗又喝了口,这次他尝出些许甜味,道:“所用的葡萄很甜。”

“那是加了蜜糖。”酒师无奈道。

萧宴眼中的光色点点亮了起来,“教教朕,怎么酿酒。”

酒师叹气,只当这是陛下所酿的酒,觉得陛下这个徒弟与众不同,教了未必能学会啊。

面前这人是九五之尊,他只能硬着头皮教,就让人要了碗蜜糖水,让陛下先喝下。

萧宴喝了,又看了眼刚才的葡萄酒,好似味道有点相似。他不喜欢喝甜的,所以时间没有分辨出刚才的味道,被酒师的碗甜水点醒了。

酒师借以告诉陛下:“葡萄酒虽说是葡萄所酿,可酒的比例不可少,您这坛酒,完全就是以葡萄为主,又嫌不够甘甜加了蜜糖,这就是葡萄蜜水了,开启的时候短。再过些时日,这些就会烂了。”

萧宴起身,走到窗下,视线越过长长的阶梯,落在垂龙道上,朝着更远的地方看去,好像看到了每逢下朝后秦绾宁慢悠悠走在上面。

秦绾宁出紫宸殿的速度很快,但出了殿后就会放慢脚步,纤细的腰背总会挺得直直的,瘦小的身体抗了许多事情。

明明是个弱小的姑娘,偏偏要藏下那么多事情。

他长叹,却不知该拿秦绾宁怎么办才好。

须臾后,内侍悄悄来禀报:“陛下,楚王入宫了。”

“去了哪里?”萧宴问道。

内侍回答:“去见了太后,还在凉亭里见了皇后,两人说了会儿话。”

“说了什么?”

内侍神色变了变,“隔得太远,听不见。”

萧宴摆手示意他退出去,走回方才的座位上,又喝了碗葡萄酒,道:“明日朝会后,你再过来。你亲自去挑些葡萄带来,另外你觉得什么酒适合和葡萄起酿,也带过来。”

酒师应下了,行礼退了出去。

****

夏日里酷热,吃过晚饭后,秦绾宁让人搬了躺椅在庭院里坐下乘凉。

婢女都被她屏退了出去,她人躺着,躺椅旁放置张小几,几上放了碟子切过的水果。

萧宴偷偷摸摸了过来,偌大的庭院里就秦绾宁人,他停顿了会儿才走过去,“你知道我会过来?”

“猜的。”秦绾宁直起身子,扬首望着对面走来的男人,“给玉章与珠珠赐婚吧。”

“赐婚又有什么用呢?除非送进宫里,以权压着楚王。”

“或者让楚王去封地,将珠珠以质子的方式留在金陵城,留在长公主府上。”

“绾绾,珠珠不是你的孩子,你没有权力决定她未来怎么样。朕知你善良,可你意孤行,不让他们父女团聚,旁人会觉得你自私。”

“萧宴,我做不到让珠珠离开我的身边,不是因为我自私,而是楚王府乌烟瘴气。”

月色凉薄,照在秦绾宁的面上,却染了几分暖光。

萧宴狐疑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轻轻扫过,又徐徐下移,落在她染着旖旎的玉颈上。

在府里秦绾宁都穿得很随意,宽松的袍服将她纤细的神采藏了起来,浅杏的襟口内露出雪白的内衣,长发懒散地垂在肩头上,遮住了双粉嫩的小耳朵。

萧宴并非初次与她相处,她惯来懒散,如何舒服就怎么穿,在云华宫里的时候还时常赤脚走路。

他盯着看了会儿,颇有深意笑了,“楚王要女儿没有用,若是个儿子,他就会来抢了。”

女儿是不能做皇帝的。

听到这么说,秦绾宁眉心轻蹙,琢磨番后,发觉他话里有深意,“你是意思楚王还有个儿子?”

“没有,但朕今日给他送了个儿子。”萧宴捡起块果肉吃了,笑着凑至秦绾宁的眼前,屏住呼吸,慢吞吞告诉她:“我在凌王动手前先送了个冒牌货去了,哪怕将来珠珠的身份被曝露出来,他也绝对不会信。将错就错的道理,懂吗?”

萧宴来时喝了些葡萄酒,呼吸的时候,秦绾宁闻到了些甜味,不浓郁,她站起身,避开萧宴的触碰,“谢谢你了。”

句谢谢说得很坦荡,漆黑的眼里多了几分笑。

其实,论聪明论智谋,她远远不如萧宴。昨夜发生的事情,萧宴今日就妥善地解决了。她是肯定办不到的,她能想到的就是用长公主府的权势压着楚王,让楚王明知而不敢为。

可这些都是暂时的,纸包不住火。萧宴的李代桃僵,已然将所有的退路都想好了,楚王会自觉放弃这个女儿。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比如殷石安……”萧宴慢条斯理地吃着碟子里的果肉,块接着块。他很轻松,没有之前的紧张感,因为他重新掌握到了制衡点。

秦绾宁直接说道:“好,我将殷石安交给你,物换物,我不欠你的。”

“你和我之间分得真清楚,也不知是谁骗了我六百余人走了,真是坏透了。”萧宴温温柔柔地说着,这时也吃完了最后块果肉,拿桌子上的帕子擦了擦嘴,“我先走了,明日再来,明日教你如何使用暗探。”

秦绾宁凝着萧宴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情绪在心里慢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不知道萧宴会替她解决珠珠的事情。

她看着空的小白碟,慢慢躺下来,有些高兴,自己守住了珠珠。

秦家的人没有守住是她无能,现在她用自己的能力守住了珠珠。

高兴了会儿,她想起殷石安,又起身回屋写奏疏,为了不让凌王府里的人察觉,她唯有将殷石安的住处写在奏疏里,明日直接送去紫宸殿。

上榻后,秦绾宁睡得很香,夜醒来就是天亮,梳洗的时候,她吩咐莞若:“让长史去公主府将郡主接回来,玩了日也该回家了,再告诉长公主,给珠珠带些她爱吃的奶糖回来。”

莞若去传话了。

秦绾宁神清气爽地去上朝,去了紫宸殿就见到楚王站在人群中眉飞色舞地说些什么话,她走过去听了耳朵,周卫的声音盖过其他人:“恭喜楚王找回小公子。”

“周相客气了,本王已向陛下请封他为楚王世子。”楚王眉眼高低,但话里透出股子喜悦。

秦绾宁听听就走了。

散朝后她将奏疏低给高铭,高铭接下,道:“殿下何不亲自给陛下?”

“我还有事去做,劳烦高侍卫了。”秦绾宁摆手拒绝,大步离开紫宸殿,楚王慢吞吞地走在后面,依旧受着朝臣的恭贺。

出了宫门,秦绾宁没有去户部,避开凌王府的侍卫去了新宅。

碧色在新宅里等候,回报近日送来的情报,挑些重要的事情来说,“李家大郎数次见了刑部里的人,说些什么不知,奴让人继续盯着。另外郭微府上不大安静,他的幼女患了天花,大夫进进出出,出现了些可疑人。人都被拿下了,是李家大郎安排进去的。”

“将这些事情想个办法透露给郭微,你别插手,盯着就行,就算李家大郎shā • rén,你们也别露面。”秦绾宁吩咐道。

碧色领命,又说:“魏襄并非自缢,是被魏莱让人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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