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师装备的4门37毫米高射炮,是苏联停止援助前提供的最后的一批装备,由于人员的撤回,中国军队并没有得到相应的训练。这种高炮射速不高,无法如同小口径武器那样形成密集的弹幕(生手无需太多理论知识就可以掌握)。加上一些岗位缺严重(比如使用测距仪的人员),在中国军队通常配置机炮连,作为反步兵作战。只有当敌人的大型飞机,排列着密集队形从低空过来时,它才能发挥一些作用。当然,一旦被任何一发37毫米炮弹击中主要部位,即使是轰炸机也很难幸免。
炮班的小伙子们只经受过操炮训练,由于dàn • yào金贵无法补充,从来没有过实弹射击过。射手们有些手忙脚乱,通常操炮演习时的目标是纸板做的敌人坦克,根本没有器材模拟敌人的飞机。指挥员祈祷敌人一直保持直线,千万不要乱动,然而这些日本飞机竟然照办了。各个炮位开始跟踪缓慢移动的目标,停着口令,摇动手轮赋予火炮方向高度和提前量,站在后方装弹手,拿着巨大的弹夹等待着装弹。
主炮手踩下发射踏板。随着高射炮的剧烈震动,一次将12发炮弹全部打出了去。全体炮手,伸长脖子向前张望,看到机群内一架日本飞机冒着浓烟载了下去,尽管不是他瞄准的那架。
最后几架冲到水上飞机近前的轰炸机,受到了突然而来的射击惊吓,进行了几次仓促而又剧烈的规避以破坏敌人测距,他们要是知道中国炮手根本不测距,本该分散开来更加安全。于是在慌张的规避动作中,投下的炸弹,没有任何一颗落到水上飞机100米范围内。日本飞机转弯后,逃离方向几乎与高射炮阵地射击线重合,再次形成了观测方向上相对静止的状态。
阵地上有2门高射炮正好完成了三个弹夹的装弹,随即开火,又有一架敌机被击中机翼,顷刻栽落进湖里。
博因顿上尉躲在云层上,迟迟不敢下来进行第二轮攻击,他起飞前被告知,中国防空部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己方空军了,所以在他们眼里,所有空中的飞机都是敌机。
他等待着日本飞机转弯逃出高射炮射程,才从容地下去。他在一架日本轰炸机后方游走,佯装攻击。
96陆攻只是中型轰炸机,没有完整的机枪防御,它的后方有一片理论上的射界死角,不过上尉不想占这个便宜,他还想趁着这次机会,测试一下敌人的反制。他故意从敌人上方炮塔展开BZ攻击,然后毫米机枪可能伤及的范围及时拉起。惊恐过度的敌人机枪手,向他胡乱扫射,当然由于日本飞行员同一时间也在进行规避,根本无法为机枪手提供稳定的平台。
当上尉完成一次筋斗,再次俯冲下来时,看到下方日本机枪手正在更换dàn • yào箱。有经验的射手,不会在一次射击中打光所有子弹。因为在摇晃的飞机上装弹需要至少45秒,足够给对手制造一次窗口,并且所有的装弹动作必须在透明玻璃罩后完成,而对手又是些视力不错的家伙。P40俯冲下来,同时翻滚100。上尉喜欢这样侧飞状态接近敌人,一旦敌人耍了某个花招,他需要向下方紧急躲避的时候,不会因为负G不足而动作迟缓。一般而言,飞机向上方爬升需要克服一个G,显得特别笨拙,但是飞机的升力总是在平飞时保持向上的。所以如果你想随时应变,最好预先想好往哪儿滚转。
这种英国人舍弃不要的早期P40仍然使用射击协调器,唯一的优点在于机枪位于飞行员前方,对于细心的飞行员而言,更加容易瞄准。
他用一个长点射,在敌机背部打出一排弹孔,同时将玻璃罩内敌人射手干掉。他可以看到机枪塔破碎的玻璃罩被一片血污遮挡。但是轰炸机仍然保持航速。
他拉开距离观察并等待,敌人开始S型动作规避,如果战斗机太快可能会冲到前方,不过通常只有菜鸟会犯这种错误。上尉在敌机与提前角交汇的时候再次开火,这次精确击中了一侧发动机。或许还摧毁了部分油路,因为除了发动机停转外,这架飞机开始燃烧。
“看上去不是一架非常经打的飞机。”
上尉嘟哝道,这些或许只是主观的印象,但是也是美国飞行员在这次世界大战中,对于日机的第一手信息,所有这些必须在返航后,向上级做出报告,当然可以赚取额外的奖金。陈纳德正在为陆航收集开战前最后的细节。
2年前,上尉的朋友志愿去了英国,写信告诉他那些德国飞机异常坚固,需要从各个方向展开4至6次进攻才可能击落。有时候,德国人的容克轰炸机,可以用单发逃过英吉利海峡。不过看起来,这架日本人无法靠单发逃回越南。飞机拖着黑烟重重掉下去。然后消失在山间的薄雾中,完全看不见,直到半分钟后一个火球升起。
上尉突然意识到,今天的两次击落,可能制造了十个八个寡妇?但是这件事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要发大财了。他忘记了老头子定下的所有原则,开始在电台内忘乎所以地宣告战绩,让编队频道里所有人知道他的厉害。夹杂着各种脏话的英语交谈,通过不加密的无线电信信号,四处传播。甚至远在两广的日军地面监听单位都可以听到。
美日飞行员之间的第一次交手,因为褚艾云的折腾,提前了整整3个月到来,当然对于中国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东京皇居千种厅,御前会议仍然在紧张进行。
千种厅的会议室并非皇居内唯一的会议场所,但是70年来,在这里决策的所有侵略战争,全都以胜利告终(包括不太顺利的中国战事,至少占领了中国半壁),这使得贪得无厌的君臣,都对开会地点形成了强烈的偏执。这种迷信传统一直持续到3年后,美国轰炸机将帝国决策者们赶到地下室开会,才算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