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目送他走远,望了眼地面的狼藉,起身去找扫帚和簸箕过来收拾。
收拾着收拾着,鼻尖却有些发酸。
四哥他,还是在乎她的吧?
又委屈又甜蜜的异样感觉,在心底悄悄弥散开。
她知道四哥总是把很多话闷在心里不肯说,他现在不比在楚国时一手遮天权倾朝野,他如今只是不受宠的皇子。
他的压力,比她大得多。
他不主动,如果她也不主动,那么两个人,这一生便都止步于此了。
她抱着扫帚直起身,望着他在不远处长廊后看书的身影,心中暗暗决定,她一定要找机会,解开两人的心结。
入夜。
君天澜坐在寝屋里翻看兵书,沈妙言百无聊赖,盘膝坐在地面铺着的毛毯上,仰头瞅了瞅他,轻声道:“我的行李还在韩府。”
君天澜翻了页书,没理她。
她偏头望向角落的枝形灯盏,呆呆看了一炷香的时间,又仰头看他:“素问去哪儿了?拂衣和添香呢?”
君天澜压根儿不曾抬眼,连翻了两页书。
窗外夜如泼墨,黑的深沉。
透过雕窗,隐约可见一轮弯月高挂夜空,孤寂寥落。
沈妙言安静地赏了会儿月,忍不住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你觉得大周的明月好看,还是楚国的好看?”